他
手指向紧靠着桌边青花小缸，里面密密匝匝装满
各种作战地图、卷宗，手再往上
挥，桌后书架堆着层层叠叠资料、战报，谕令等等。
“都督发话，让
配合陆佥事，本将自然不会违令，至舟山以来所有作战资料尽数在此，请陆佥事明察。”俞大猷站起身，想想又接着道，“来日作战会议，若陆佥事有兴趣话，也会派人请您列席。”
陆绎正欲说话，俞大猷却已起身，朝他拱手：“陆佥事您慢慢监察，军务在身，还得上船去趟，不能相陪，还请见谅。”
“……将军请便。”陆绎只能道。
再无句多余话，俞大猷大步出营帐，示意祥子看好陆绎。大帐之内，陆绎苦笑片刻，暗忖胡宗宪那封信只怕是帮倒忙，俞大猷显然以为自己是来监军。
战事，可能不修边幅，但看到眼前这位俞大猷将军，陆绎还是微微怔，俞大猷身上仍旧是之前刚回营那身装束，衣袍沾有硝烟，衣未换，面未洗，连脖颈上所染上鲜血都尚在，只是已经凝固结痂。
俞大猷没起身，挥手让军士出去，又挥挥手示意陆绎坐下，随意之极。
“稍等片刻，先把饭吃。”他边嚼边朝陆绎道。
陆绎道：“将军请便，不着急。”
俞大猷果然没再理会他，紧接着吃他饭，连菜带饭，连汤带水地往下咽，那架势就像是三年整没吃过饭人。陆绎连看都不忍看，偏偏垂目时还能听见他用饭动静，着实叫人难过得很。
他起身，随手从青花小缸中抽出轴地图，在桌上铺陈开来，凝目细看……
次日清晨，俞大猷回到大帐后看见祥子靠在椅子上睡得正香，遂上前将他晃醒。
“……将、将军，您回来……”祥子揉揉睡眼惺忪眼
总算这个过程不算长，没会儿功夫，帐内回复平静，俞大猷将碗筷推，用衣袖胡乱抹抹嘴，朝陆绎勉强笑笑，道：“见笑！们行军打仗人，有上顿没下顿，不习惯细嚼慢咽。你看现下天暖和起来还好，天冷时候，羊肉饭出锅就结层白花花羊油，那饭吃得，比嚼蜡还受罪。”
陆绎淡淡笑：“以前到关外时，试过这滋味。”
直以为他是呆在京城公子哥，未想到他还曾去过关外，俞大猷顿顿，多看他眼。
“不知胡都督信中是如何说明，”陆绎也看着他道，“言渊虽不才，但此番来军中，也希望能尽些许绵薄之力。”
俞大猷哈哈干笑两声：“陆佥事您是贵人，都督也有所交代，这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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