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口绑紧之后又覆上层保鲜膜,血很快就不流。陆丹搀扶着男人去洗澡,帮他擦拭瑟瑟发抖身体,为他穿上西装,打好领带。那怪手本就像枯枝样细,留下断茬夹在腋窝里,竟也没什妨碍。从表面上看,男人还是那个风度翩翩高管,只是脸色有些苍白。
他伸出手准备拿公文包,却被突如其来剧痛击垮,这样状态怎能去上班?但是,当他考虑要不要请假时,公司却再度打来电话确认他行程。他完全可以休息几天,养养伤,
丹,老子娶你真是倒八辈子霉,你这个废物!”男人像以往那般恶毒地咒骂着,然后握住她手,合力把刀拔出来,嘶吼着:“继续啊!砍啊!”
不仅两人身上溅满血,就连这原本雪白洁净厨房也都血迹斑斑片狼藉。男人咬着毛巾卷,逼迫女人举起刀砍自己手,世界上最荒诞戏剧也不过如此。
陆丹已经吓懵,眼睛始终紧闭着,砍第二刀、第三刀、第四刀,终于把左边那只怪手砍掉;紧接着是第二只手,同样第刀、第二刀、第三刀……
不知道砍多少下,她忽然被丈夫推开,又用尽全力踹脚,可是这脚却没有平时那种踹破她肚肠狠劲,只是令她倒退两步。由于失血过多,丈夫已经没有力气。
他吐出已经咬瘪毛巾卷,有气无力地交代:“拿两根绳子过来,帮把断口绑住。血还在流,必须尽快止血。”
陆丹没能把怪手齐根砍断,留下短短两截,正缓缓往外渗血。但是没有办法,这已经是她能够做到极限。她睁开眼睛看向坐倒在血泊里丈夫,差点就不认识他,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虚弱、狼狈、惨烈而又颓靡模样,像是奄奄息地快死掉。
她记得有回,他做胆囊切除手术,也是这样虚弱地躺在床上,可是她提着饭盒刚走过去就被他狠狠捶拳,当场打得她鼻骨断裂、血液飞溅,而原因只是她来晚两分钟。就算是躺在病床上,他也是只可以吃人老虎,从来不会虚弱。
但今天,他是真虚弱。他流太多血,脸都已经白得透明,手指头微微动弹下,然后就没后续动作。
“快去拿绳子给止血,听见吗?”他吼声也带上微不可查颤抖。
陆丹转身就跑,把他平时捆绑她绳子找出来,裁剪成合适长度,将流着血断口绑死。耳边不断传来丈夫疼得吸气声音,还有他刻毒咒骂,但陆丹因恐惧而颤抖心却慢慢恢复平静,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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