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时间只剩下晚秋收拾碎碗声响,哐啷,哐啷,声更比声叫人心烦。
等晚秋走,马嬷嬷左思右想,硬着头皮道,“老夫人,您难道忘吗?苦海大师曾经说过,侯爷乃英年早逝之相,而襄儿小姐正是他太乙贵人,能够帮他改天换命。他两个在块儿那是天生对,皆大欢喜。眼下您把襄儿小姐赶出去,会不会有碍侯爷命数?侯爷现在可是在西疆沙场上搏命呢……”说到此处,她适可而止。
老太太本还不以为然,听到最后竟结结实实打个哆嗦。这些年侯府蒸蒸日
天厚爱。
出家人不打诳语,苦海无法,只得收拾包裹,领着几个武艺高强和尚送她启程。虞襄忆起兄长身中箭矢情景,好说歹说把苦慧也块儿忽悠去。苦海素来喜欢云游四海,他那张脸和镇国寺僧衣就是最好路引,虞襄和两个丫头化妆成容貌普通俗家弟子混在群僧人里,倒也不打眼。
她走时给沈元奇写封信,交代事情始末,本还想给老太太也写封,又顾忌她年岁大受不住刺激,只得作罢。
虞襄离开五天后,个小沙弥才拿着信来到沈府。沈元奇看完信气得浑身发抖,这才明白自己妹妹对虞品言究竟爱到什程度。若非爱逾性命,她如何肯因为个莫名其妙梦就不顾自身安危远赴西疆?她那胆子比当初虞妙琪还大百倍!
“荒谬,不过个梦罢!”沈元奇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妹妹诉说切。哪里有人能从梦里预见未来?定是思念成疾导致魔怔。
气场,他立即使人去追。然而人已走五天,且还是快马加鞭,此时再追已经晚——
虞府,老太太自从虞襄走后就大病场,偏还要硬撑着病体给虞思雨张罗婚事。虞襄每每来探都被她撵走,且还说许多绝情断义话。
马嬷嬷熬好药,伺候主子徐徐喝下,见她近日越发显得老态,不禁劝道,“老夫人,您就成全侯爷和小姐吧。他两毕竟不是亲兄妹,又从小块儿长大,情谊深厚着呢……”
“你闭嘴!”老太太摔空碗,面咳嗽面艰难开口,“正是因为他两块儿长大才不能在起。不是亲兄妹又如何,在外人眼里他们曾经是亲兄妹,这点是无法抹杀。同个屋檐下亲兄妹搞在块儿,京里那多人,人口唾沫星子就能淹咱们永乐侯府。”
“旁人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吧,咱们永乐侯府本就没什名声可言,不差那点脏水。”马嬷嬷揪心之下竟说实话,见主子恶狠狠瞪来,连忙掩嘴垂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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