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日后你可唤孤斯年。”
周允晟刚走到门口,就听道深沉沙哑嗓音在背后响起。斯年?这两个字令他狠狠震,猝然转身回望。
“炎炎景历,亿万斯年。这是孤字。你可有字?”太子扬扬下颚。
“允晟,微臣字允晟。”他死死盯着面容苍白而憔悴男人。
“允晟,似曾听过。”太子神色怔愣。
“微臣不知。但只要保养得宜,应该无妨。”
“保养得宜?处于孤这个位置,如何安下心来保养?”太子低声笑,眼中满是嘲讽。
周允晟无话,躬身稽首便要离开。神智恢复正常太子远比癫狂太子更难相处,往日,他虽然喜怒不定,但好歹还能窥见二情绪,今时今日却已深沉如海古井无波,哪怕心中再如何起伏不定,也不露丝毫端倪。
正如打磨完成绝世宝剑,敛尽锋芒却杀人于无形。这半年里,他称病隐居东宫,不但以苦肉计夺回天辰帝宠爱,还布局令二、三、四皇子接连犯错频出昏招,在朝中声望大减,其余皇子受到波及也老实本分很多。
他仿佛又变回往昔那个英明神武储君,但只有周允晟知道,他心已经变,所有仁慈都化为风中消散尘埃,唯余恨意满腔。
周允晟几乎想要奔过去拽住他衣襟,追问他何时听过,却又及时按捺住。那人只是串数据,死亡就代表着永远消失,他怎可能跟过来?况且斯年又怎会听过周允晟这个名字?
他强行压下心中悸动,慎重说道,“殿下不要忧心,您身体定会好起来,微臣定会想到办法。”这个世界虽然没有什灵丹妙药,但女主那里却有口令人洗髓伐经脱胎换骨灵泉,他早晚会想办法为太子弄来。
少年眸色如此清澈,语气如此坚定,
太子见他与自己越来越生分,表情有些阴郁,也不叫他起身,徐徐说道,“你父子二人选择为孤效命,却没料到孤是个半死之人,恐保不沈家百年荣光。”
“殿下乃大周正统,为殿下效命实属应当。”周允晟垂头拱手。现如今连他也猜不透太子心思,只好少说少错,免得任务还未完成就被太子杀。他灵魂虽然不灭,但沈懿彬这幅壳子却是会死。
太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从对方口中得到什答案。想让他大表忠心?亦或指天发誓说对自己帮助不为私欲,完全发自内心?无论自己是谁,身处什位置,都会对自己不离不弃?
凭什呢?而且他又为何定要得到他真心以待?
太子想不明白,定定看他半晌,这才摆手遣他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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