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,不过雅丹土台子,晚上都像鬼,怪吓人咧。”
“还有那个声音,干它爹!晚上睡觉,都往耳眼里塞棉花。”
“那晚上大号,有个东西往脚背上跳,日!这里居然有跳鼠……哎,那玩意儿能吃不?再小也是肉啊。”
…
虽然昌东不在那本册子上,但察言观色,灰八也看出来,这人并不听叶流西使唤。
“你们直在这扎营?”
“有段日子,这里偏,不好找。但是吧,”他压低声音,“谨慎起见,再干两票,们也放寒假。”
“放寒假”两个意思,是再过段时间,这里就冷,不适合人活动;二是做段时间正经营生,譬如修个路、开个矿、拉个运输。
这也是为避风头,万干事儿发,立刻各回各家,来年风头过再聚。
毫无疑问,第二天最早起是叶流西。
昌东原本想扶她,但她速度太快,如同匹跌跌撞撞然而又脱缰野马。
想保持神秘感,最好还是不要朝夕相处,难怪故事里神秘人物都是飘然而至,倏忽离去,镜头从不交代其吃喝拉撒。
大通铺起床像油煎饼翻面,翻完个翻下个,昌东卷好地垫出来,看到远处叶流西,正扶着雅丹土台,瘸拐地往回走。
主要矛盾解决,脚伤又提到第位,昌东看边上呼啦啦漱口肥唐:“不是说要在你西姐面前好好表现吗?不扶她?”
“既然有段日子,半夜里,有发生过什……不寻常事没有?”
灰八明白过来,吸溜着粥劝他:“嗐!你别听他们胡扯。没文化,迷信,不是讲荤段子就是鬼故事,天天鬼扯,谁真见过鬼?”
昌东说:“不是,你帮问问,这段日子里,有没有人半夜起夜,见到过什?”
灰八有点纳闷,但还是帮他问,勺子敲敲碗边,向不远处蹲着那圈人吼:“哎,都听好啊,你们晚上放夜尿,有见过什真吓人没?说正经啊,谁编瞎话撬他牙!”
“撬他牙”很有威慑力,那些人原本个个话唠,现在发言都不积极——
肥唐抹嘴,兴冲冲地去。
这贼窝也有烟火气面,早饭熬大锅粥,还抬出面三根支架短腿鏊子,在上头摊煎饼,有耙子、铲子、油擦子之类全套工具不稀奇,稀奇是有生鸡蛋——因为路太颠,再好防护都碎壳,所以般只有熟鸡蛋能带进来。
客人和老大份有人送到跟前,其它人排队。
昌东挨到灰八身边坐下:“跟你打听个事。”
灰八赶紧把碗搁下:“哎,您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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