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
叶流西怔下。
柳七端起茶杯,吹吹,然后轻轻抿口。
“无人区嘛,你个女人台车,那些人向你下手,存什心思很明显,被收手指头也不冤枉。但这里可是市区,咱们做事都得规矩。”
叶流西没听进去。
收走人家手指头吗?她当年,可比现在狠哪,都不是没法律意识,是完全没有吧。
鼻青脸肿,嘴边还裂开个血道子,走路瘸拐。
这伤可不像是自己磕碰,昌东还没来得及说话,叶流西已经推开椅子迎上去。
肥唐眼圈红,嗫嚅着叫句:“西姐……”
叶流西说:“你个没出息,听好啊,现教你。”
“遇到被野狗追这种事,先要看清形势,你打得过它,就往死里打,打不过,你就要装孙子,赔笑脸,等它放松警惕,你就砖头过去,再往死里打,懂吗?”
桌边都有穿着俗艳女人在磕瓜子儿,这叫“喜姑”,陪人说话,也可上下其手,赢家高兴,会塞点喜钱,万看对眼,就换个环境深入沟通感情。
有人领着两人穿过大堂,进入包厢区,走廊最尽头那间。
推开门,里头牌桌刚撤,桌面上铺白麻布,只放个茶杯,杯里水新倒,正冒袅袅白气。
桌边坐个五十来岁男人,坐姿很垮,两腿盘在椅面上,裹黑色老头棉袄。
他示意两人:“坐。”
忽然听到昌东叫她:“流西?”
她看向昌东。
“帮肥唐清下伤吧,待会出去,知道是肥唐自己磕,不知道,还以为是这儿人打呢……七爷,不介意们借个药箱吧?”
柳七笑笑,示意手下去拿。
昌东单刀直入:“灰八手下,加肥唐,这多张嘴,事情应该都讲清楚,还找聊什?”
肥唐不敢笑,脸上肌肉抽抽着,无意间牵到嘴角伤,疼得直嘘气。
叶流西坐回椅子上,骂:“没出息,丢脸。”
抬脸,朝柳七笑得温柔:“不好意思,见笑。”
柳七打量她会:“是叶小姐吧?很多年不跑道,册子上有人上榜,也不大关心。”
“这两天打听下你来路,听说你早几年开东风货车,遇到过三次劫道,收走三根手指头,放话说再有盯你车,你就收人头,下手够狠啊。”
听声音,应该就是柳七,原来人并不很老。
昌东坐下,四下看看,屋里除柳七,只有两三个手下。
“那朋友呢?”
“就来。”
等会,门外响起拖沓脚步声,昌东回头,看到肥唐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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