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手掌抬起来,凑近车里灯看。
红红抹,挺淡,颜色像梅花,估计是蹭到颜色,闻闻,有微咸味道,这不奇怪,她刚抹满手眼泪呢……
她蹭哪?她不就掀毯子,拿手抓高深手臂,又去翻他身上……
丁柳心里突然猛跳下。
她记得,高深手臂上,纹丛瘦伶伶梅花,梅瓣颜色
肥唐吼回去:“这找自然有道理,你们跟着就是!”
吼完,心里别提多爽,脚下猛踩油门,转头看到丁柳眼泪还没停:“小柳儿,你不是吧,还哭?”
丁柳说:“你懂个毛线,这叫入戏太深,停不下来,哎呦去,这眼泪流,鼻涕都要出来……”
手边没找着面巾纸,丁柳只能不住吸鼻子,又伸手把眼泪抹满掌,忽然想到什:“哎,肥唐,车子开慢点,去后头看看高深,东哥说在他身上放本册子,要拿给西姐看呢。”
肥唐油门略松:“赶紧去看看老高,可别闷死。”
且是在这样时间地点,显然是计划败露。
龙芝笑起来:“昌东脑子是很好使,但再周密计划,也抵不过自己人中间有内鬼啊。”
内鬼?
阿禾吗?还是李金鳌?
叶流西心跳得厉害,这两个人,她可都留在昌东身边。
丁柳啐他口,摇摇晃晃起身,半走半爬翻进后车厢:人架子作乱时候,她和东哥他们,抱头抱脚,把高深送进车子,肥唐杞人忧天,怕有人搜车,还拿毯子把高深遮个严严实实,丁柳心里不知道念叨多少声“阿弥陀佛”,生怕这又挪又动,把高深整出个三长两短来。
她揭开毯子,车里空间有限,高深又是手长腿长,为将就凑合,胳膊腿这种没受伤部位,都是能叠就叠能蜷就蜷——她把高深交叠在胸口手臂拿开,在他身上翻找回,纳闷地不行:“没有啊。”
肥唐说:“兜里什再翻翻,是不是漏哪?”
丁柳没好气:“你是不是傻啊,那是册子,又大又硬,藏身上多明显啊,又不是字条,会漏?”
实在找不到,她只好又嘟嚷着爬回副驾:“东哥是不是老,记性不好啊,明明就没有嘛,咦,这手上什东西?”
“谁?”
龙芝食指竖到唇边,轻嘘声,目光转向不远处那两辆没头苍蝇般乱绕车:“自己看。”
——
这已经是肥唐第三次把车大掉头。
后头那辆车上羽林卫忍无可忍,车子擦身时,有人探头出来吼:“你这是瞎找,这都走多少回头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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