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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谊生于杀人放火,长于狼狈潦倒。
那以后,江斩总偷偷进来找她,给她带吃,把自己枕头送给她,
江斩身上,有跟她样东西。
然后就到那天晚上,收工之后,江斩被两个男人堵到矿洞深处,拼命挣扎时,她像野兽样冲出来,手持磨细头短钢筋,把扎进其中个男人胸膛,然后和另个男人翻滚在起厮打。
力气没人家大,那个男人夺过钢筋,把她肩膀扎个对穿,那刹那,她居然没觉得疼,而是近乎荒唐地想起自己在外流浪时,垂涎过喷香肉串。
也是铁钎把肉块对穿。
想杀她没那容易,她凶悍地又踢又咬,最后,江斩抱块石头过来,狠狠砸烂那人头。
方,很多都已经坍塌湮没,有些还在,缕缕牵连着她那些黑暗里过往。
昌东说得对,只有被人善待,才会想着善待别人。
卑微、羸弱、朝不保夕时,人就活得像求生蝼蚁,做什都偏私。
就好像她当初救江斩,可不是因为怜悯。
那时候,江斩刚下矿道不久,她就注意到,常躲在暗处窥伺,像狼端详自己食物。
两个十三四岁少年,身血,身烂臭,在矿洞里愣愣对望。
再然后,江斩忽然哭,说:“你……流很多血啊。”
叶流西觉得丧气,她最瞧不起要死要活哭哭啼啼男人,她又不是没受伤过,她有经验,自己会好得很快。
她站起身,捂住伤口掉头就走,江斩像个小尾巴,直跟着她,走过条矿道,又条,边走边伸手抹眼泪,把脸上抹得黑道白道。
叶流西终于停下来,回头看江斩,说:“首先,咱们得把尸体给埋起来,被人发现就不好……”
她觉得江斩会活不下去,文质彬彬少年,和周围那些五大三粗言辞荤劣矿工格格不入,肩不能挑手不能提,又长得太过精致漂亮。
她不止次听到那些身上传出脏臭味男人私下议论说:“可惜,矿上没有女人,什时候弄他把,反正长不比女人差。”
真可怜,但她没起同情心,她也可怜——她好多天没洗过澡,她住洞里挂满蝙蝠,有天晚上,不知道哪道山缝漏水,把她睡地方给浸,她觉得自己活得还不如蝙蝠。
她没空同情别人。
但发生件事,让她对江斩刮目相看:他把拗折细小铁片塞进那个老打骂他工头馒头里,若无其事走开,闷头干活,那个工头指头抠扒着喉咙说不出话时,他还关切地上去围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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