渔船驶进村寨，在幢幢楼屋间穿行，有时候河道太窄，近得
个跨跳，就能蹦到人家
屋里去。
他看到船屋边飘着澡桶，丝不挂小孩儿蜷缩在桶里睡得正酣；
看到菜叶、塑料袋、瓶瓶罐罐在河面上盘出块块漂浮垃圾场，里头多处间杂血水，那是活鱼被宰杀后剖出内脏；
还能看到船上人脸，多是东南亚人，或凶悍犷戾，或呆滞麻木，对渔船熟视无睹，并不好奇。
很快，渔船靠边停下。
他暗暗嘱咐自己要忍，然后嗫嚅着发问：“你们是不是要钱啊？”
讲师说，要尝试着和对方“建立联系”，交情都是从无到有。
掰瓜那人扔掉瓜皮，舔
舔手上汁水，笑着反问他：“谁不想要钱？”
说完，抬眼看正前方。
宗杭下意识也往前看。
乎纠起脸：“怂货，吓成这样。”
说着站起身，刀插向手边桌上只西瓜。
那瓜熟透，哧啦声，从破口处裂到底，那人也不用刀，刀背咬在嘴里，拿手把西瓜掰成四五块，抬手递给周围人。
宗杭战战兢兢抬眼去看。
这是只渔船，不大，四面敞，顶上拿厚帆布搭着阳棚，船后应该装柴油发动机，所以这船速度还行，哒哒哒路往前。
这是片住户群，由十来幢船屋和高脚楼组成，和刚刚经过那些彼此割裂住所不同，能明显看出这些船屋都是抱团——屋舍间有踏板、梯子相连，最边
远处开始出现密布小黑点，像是谁在湖面上撒把芝麻。
船越驶越近，宗杭终于看清楚。
这是又处水上村庄，但规模更大，破旧船屋和高脚楼密密麻麻，像处突兀冒出水上城寨。
掰瓜那人顺手捞起脚边破渔网，往宗杭身上罩：“你喊救命也没用，不信试试看。”
渔网网眼个个都有拳头大，用这玩意盖他，显然是无所顾忌，根本不怕他被人看到。
船舱里杂乱不堪，什
都有，空泡面桶和啤酒罐滚得满地都是，船上除他，共三个人，那个掰瓜是华人，剩下两个，好像是泰国人。
因为泰语那种让人听骨酥筋软腔调，实在是太有辨识度。
而外头是大湖，日头正烈，四面都是水，水上都是晃眼白光，看久让人目眩，也让人有恐惧联想，怕被绑上石头，扑通声扔进湖心，再浮不上来。
三人大口吃瓜，都不讲究，汁水顺着嘴角路淌进脖子，不知道是谁起头，朝宗杭吐瓜籽，剩下两个有样学样，把他当垃圾桶。
很快，宗杭头脸身上，汁水淋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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