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飒说:“不能。”
不能啊?
宗杭叹口气,觉得自己怪可怜,力没少出,论功行赏时候就没他份。
他耷拉着脑袋,转身往边上走,觉得易飒多少有那点欠剁,他待会要剁她下,当然,不能让她看见。
忽然听到易飒叫他:“哎!”
他又不是故意。
易飒忍住笑,把盔帽挂上车把手,她还没说什呢,看他这副自证清白小样儿。
她下车,选块边沿石头倚靠着坐下,阳光还没褪去,大河上半边金黄,半边暗凉。
吹会风之后,她掀开T-shirt前幅,把插在裤腰里那本黑色皮革手册拿出来。
路颠簸也没丢,看来彼此注定有缘,不像插在腰后那本,没出窑洞就跟她说拜拜。
多想说,比如奔逃狼狈,比如适才艰险,比如自己笨拙,但暮色里,水声中,全都吞咽下去。
这刻,忘天忘地也忘。
易飒转过头来。
她盔帽未除,眼睛斜睨着看他,隔层视镜,他能看到她斜排睫毛,根根,睫尖轻颤,颤得人心痒痒,想把指腹凑上去,让睫尖轻挠。
宗杭奇怪:“怎?”
回头看,易飒往边上挪挪,伸手拍拍刚腾出来地方:“这儿。”
她随手翻到页,看到句话。
——生命是宝贵,对于任何人来说,都只有次。
要不是之前看过丁长盛那段自述,她真怀疑自己是拿到什鸡汤摘抄笔记。
她把笔记本前翻,原来第页之前,尚有扉页,扉页上同样密密麻麻。
宗杭问句:“能看吗?”
他隔着视镜和她对看,看着看着,忽然反应过来。
赶紧抬起搁在她肩窝上下巴。
赶紧松开紧搂住她腰手。
赶紧把身子往后蹭,蹭得离她越远越好。
最后还嫌不够,磕磕绊绊从摩托车上下来,做错事样退两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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