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杭说:“不会,们还可以想办法。”
易飒没吭声,那些重症病人、抑或走到绝路人,总会接收到无数类似善意安慰,诸如“没事,会好起来”、“天无绝人之路,会有办法”,听听就好,不用太当真。
她看向宗杭,并不瞒他:“你也会有同样问题,不过还好,盘岭叔说,你至少还有个二三十年,或者更长。”
她看着宗杭笑:“所以,你也不用太灰心。二三十年,几乎是整个人生,不耽误你追漂亮姑娘、结婚、生孩子,你要是动作快效率高话,说不定能看到你儿子娶媳妇呢。”
说什胡话,宗杭狠狠瞪易飒眼。
宗杭指指那本软面册子。
“怎知道?”
“丁玉蝶刚到营地那个晚上,不是拉着你说大半天话吗,”宗杭有点不好意思,吞吞吐吐,“就是……那个时候。”
怪不得呢,易飒斜乜他眼:“你倒是越来越会动脑子。”
宗杭权当这是在夸他,还谦虚把:“点点吧。”
夕阳西下时分,到达南距格尔木160公里处昆仑山垭口。
这是青藏公路上大关隘,业已成旅游景点,有自驾游客人行经此处,势必要停车和披挂着哈达以及经幡山口标记碑合影留恋——只是今儿却清静,天公有心作美:披覆着银灰色雪盖千万山头莽莽苍苍,都浸在柔和日光里。
易飒招呼宗杭:“腰都坐酸,下来走走。”
宗杭也是这个感觉,第个窜下车,又是伸懒腰又是做大转体,无意间瞥眼,才发现丁玉蝶压根没下来,而易飒弯着腰,正从个拎包里抽出那本软面册子。
宗杭心里顿,知道她应该是想跟自己说事情,于是接下来都听她:她说走远些景色更好看,他就跟着往远处走;她说高处视野更通透,他就跟着她爬上最高那个土坡。
易飒不当回事:“呦,还瞪呢。”
宗杭心横,像
易飒咯咯笑起来。
她把本子扔在地上当坐垫,屁股坐下去,又拍拍身边地:“你坐这。”
宗杭坐下去,手臂圈挽住膝盖,和她并着肩看对面山顶云团被天上风推涌。
过会,易飒说:“过几年就要死。”
语调平静,好像论不是生死,而是下个月要去哪儿玩。
土坡上有风,不大,地面上爬很短黄褐色植被,宗杭也不认识是什。
易飒攥着那本册子,觉得话都好说,但开场难。
好在宗杭给她解围:“其实都知道。”
知道?
易飒反奇怪:“你知道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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