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店里生意挺好,有客人约出去,但
丁碛留下张银行卡,密码大喇喇写在背面签名条上,很随意,井袖去atm机上查,他其实并不像后来传闻中那样给她留几百万,但也不少,百二十多万。
这数字跳出来时候,井袖恍惚下,觉得这世界玄妙,切冥冥中自有定数:当初易萧雇佣她,给她允诺报酬也是百二十万,正是这百二十万让她动心,觉得这不止是钱,还是希望,是后半辈子可以重新来过生活。
没想到这百二十万真兑现,只不过不是易萧,后半生崭新生活,是丁碛给。
***
井袖抱着大簇向日葵,顺着墓园台阶拾级而上,这路径她早走熟,闭着眼也不会出错:走到底,右拐,再路到头。
鞋碍事,还甩鞋,光脚走完后半程,脚趾脚心被砂石硌着,慢慢硌出疼痛感,也终于把她硌回现实。
她在尘土飞扬大马路上,赤着脚,抹掉眼角挂下泪,站会,又往前走。
不然还能怎样呢,她这样人,唯好处就是经得住摔打,任何摔打。
当天晚上,宗杭受丁玉蝶之托,给她打电话,说:“丁碛留下东西,确实是给你,这个没问题,再说,他也没别人给。”
又感叹:“丁碛这人,跟个杠精样,说他不做人事,他临到末,非做件;和易飒直说你跟着他,定没好结果,结果……也是搞不懂他。”
放下花,她坐到阶边,随手去拔阶下杂生野草,有搭没搭地跟丁碛说着话。
——宗杭去柬埔寨,本来他让起去,想想还是算,他去是有希望,有奔头,去算什呢。
——直想打听当初发生什事,但丁玉蝶不肯说,问宗杭,他也不说,还说不知道最好,难得糊涂。也没错,就是糊里糊涂,忽然该有都有,还被旧相识们说是有福气、有眼光、积德。
说到这顿下,自己纠正自己:“也不是都有,你要是能活着就好。”
有风吹过,送来细碎鸟鸣,还有枝叶飒飒响声。
***
下葬时候,丁玉蝶来,还来个叫易云巧女人,都在墓前放花。
丁碛好像很少照相,墓碑上用照片是护照上那张,神色眉眼都淡漠,像是由始至终跟这世界从无联系。
结束时候,丁玉蝶给她个号码:“以后有什难事,你就打这电话,们会安排人帮忙。”
能有什难事呢,有钱,有房子,困难都不再那刚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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