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不是想砸吗?”她说,“砸这些吧,这些都是精品,声音自然更响亮、动静更大,皇上砸得也会更舒坦。”
“你!”康熙用手指着东珠,“你胆子怎如此之大,你真以为朕办不你?”
“奴婢没有这样以为。奴婢只知道斯人已去,恨又奈何?秦穆公曾三败于晋,誓不服输,发愤图强,终杀败晋军威震诸侯;越王勾践被俘吴国,养马为奴,卧薪尝胆,终横扫吴国成就霸业。宋时岳飞不忘靖康之耻,转战疆场屡立汗功,名扬千古。没有人能坐等事成,怨天尤人自苦自悲,又有何用?”
东珠席话在殿内响起,如鼓声阵阵,敲打着康熙心。
他没有说话。
“皇上可知道‘知耻而后勇’意思?”东珠面色如常,唇角甚至还带着三分笑意。
康熙面色更沉。
“汤玛法之事,皇上是惭大于悲。皇上把这切归罪于辅臣柄国,皇权旁落,所以才不能保护想保护人。而皇上也将这件事看成是辅臣们在向皇上示威。”东珠声音很轻,但在康熙听来却像是响雷轰鸣。
“叭”声,那碗汤盅便飞出去,瞬间成碎片。
东珠眼皮都没有抬,她转身走几步,从高大博古架上拿个唐代山水瓷瓶放在康熙面前,接着又拿来汉白玉仙人插屏。
不能和睦。
此时,她很能理解康熙心思。
于是,她说:“春禧姐姐,能进去劝劝皇上吗?”
春禧还未答话,顾问行先表态,他头晃得如同拨浪鼓般:“别,千万别,今儿皇上心里实在不痛快。姑娘还是别自讨苦吃。”
其实,他想说是“姑奶奶,今天这个时候,您可千万别再火上浇油,不然们这几个近身当差脑袋肯定不保”。
“别去怨辅臣,也别去怨那些遗老,皇上应该想想为什开国之君、乱世枭雄总比太平天子更能获得臣民尊重。”东珠不知道
不多时,康熙面前案上摆满贵重瓷器。
明朝成化年间斗彩三秋套杯;
宋徽宗宫廷中雅致插瓶摆设;
武则天供奉佛指舍利至尊法器。
“你要做什?”康熙终于忍不住开口。
“想,能让皇上释怀。”她说。
春禧静静地对上东珠眼睛,看她脸笃定神色,竟点头允。
于是,东珠从膳桌上挑碗马蹄玉血燕缓缓走进内殿。
直至走到近前,天子也没有看她眼,而她只是不声不响地将碗盅轻轻放在龙案之上。
“拿走,朕不是说吗……”康熙眼皮微抬,见是东珠,不由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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