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瞻基眉头微皱,定定地注视着她,唯有笑颜以对,稍作安慰。
“没事,时伤感罢!”若微神色转,“明儿是端午,有礼物要送给你呢!”
“哦?”朱瞻基不由伸手轻轻拂下若微发尾,“什礼物,既然说,就拿来,省得还要翘首以盼等待明朝!”
“呵呵!”若微嘻嘻笑,“偏不,偏要明天再给你!”
朱瞻基也笑:“你呀,总是这般顽皮,母妃礼物和王贵妃那儿,可备下?是否用代
声。
朱瞻基微微愣:“这儿又没有外人,好端端怎又外道?”
若微轻叹声,别过脸去。
“怎?可是有人说你?”朱瞻基心中紧,挨着若微坐下,扫眼她手中书卷,不由笑道,“怎又翻回头看这粗浅东西?”
若微伸手端起小几上放着碟樱桃,不过寥寥几颗,递给朱瞻基。
朱瞻基伸手捏颗,“圆转盘倾玉,鲜明笼透银。如珠未穿孔,似火不烧人。”随即又放回碟中:“知道你喜欢吃,这樱桃产自西蜀,地方*员千里送至京城,好本就不多,各处按例分些,所以晌午刚得就让小善子给你送过来!”
若微仰起脸,眼中闪过片晶莹:“殿下对若微好,细致周道,常常令更加惶恐,刚刚看到这樱桃,恰巧翻着诗卷,偏偏就看到这句‘尘惊九衢客散,赭汗滴沥青骊。宫中美人破颜,惊尘溅血流千载。’所以心里忽然害怕紧!”
朱瞻基自幼沐浴在诗词典章中,自然知道此诗意思,青骊是指宝马,大汗淋漓、冲进长安九衢事,就是指唐玄宗为博贵妃玉环笑,将西蜀之地荔枝送到长安情景。而宫中美人破颜,自然就是指安史之乱,国破而美人葬身马前悲惨命运。
朱瞻基心中百感交集,想要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,自若微进宫以后,六宫妃嫔都喜欢她伶俐与开朗,整日笑嘻嘻,仿佛不知人间何为愁滋味,只有在自己面前时,若微才会以真性情相露,她也会时时惶恐,时时忧心,多愁善感性子往往下子就让朱瞻基没主意。
“身处宫中,何止这樱桃,所有吃穿用度,无不仰仗天子和各宫主子好恶与恩宠,若微只是害怕,有时真觉得自己连个宫女都不如,如果只是个小宫女,做好自己本分,侍候好本宫主子,就万事大吉,可是如今放眼望去,仿佛这皇宫之中所有人都是主子,都要小心应对,百般讨巧,若微真有些担心!”若微眼中蓄满泪水,更是楚楚可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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