操。陈国栋告诉她,样子货瓜果主要是摆给外宾,西安各种小贩,包括火车站小叫花子都会拿英文讨价还价,拿英文耍贫嘴。巧巧就说她长到二十岁从没见过个黄毛蓝眼人。些没关门小馆子是专为巧巧这类刚下火车人开。铺子里带油腻味灯光泼在街上。也不是油腻味,是油腻刷锅水味。陈国栋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。她确饿透,却说不想吃什。但陈国栋看破她识相,在家小铺买几只包子。然后抓过她手里尼龙包,让她腾出手来吃包子。巧巧觉得陈国栋对她不仅已熟识起来,并且已变得体己。巧巧下感到庞然大物陌生城市也友好许多。群人很热闹地从街心公园走出来,都是老大不小男女。女人们拎着塑料袋,里面盛双高跟鞋。陈国栋告诉巧巧,那是自发性露天舞会,刚刚散场。台录音机兴致未尽,还在怨声怨气地唱。巧巧顿时认为心里那点惴惴很乡巴佬:这些陌路男女就在台录音机召唤下聚头,开始皮肉贴皮肉相互解。提高跟鞋女人们想必是舍不得拿那些鞋来走路,想必那些鞋走路是受罪。
第02节
旅馆在条冷清偏街上。旅馆名字是用橘红色漆直接写在水泥门檐上。门是四扇那种,挨到框两扇上所有玻璃都被三合板替代。门内有个柜台,上面写着“服务台”,里面只有把空荡荡木椅。台面上有个十二英寸黑白电视,沙沙沙地满屏幕雪花。三四分钟后,陈国栋把个与巧巧年纪相仿姑娘请出来。女服务员点不掩饰对这份工作讨厌,马马虎虎做登记,核对陈国栋身份证,收两只暖壶押金,然后便抓起个串着几十把钥匙大铁环,拖着两个脚上楼梯,隔两步就把铁环在生铁楼梯扶手上磕下。巧巧害怕城市人就是这样,无缘无故地耍脾气。巧巧当然不知道她也是和她大致同类女孩,也是乡村留不住,只是她与巧巧各有各流落途径与方式。巧巧认为女服务员脸上青块紫块,她还不懂这种脏兮兮叫化妆。当然是化得拙劣、穷凶极恶个妆,痛改前非似在真正面目上化出想当然标致。在面目改动上她显然远比曾娘更有野心。这是个有四张床位房间。床上因铺着草席和枕席而无法鉴定它们清洁或肮脏程度。肮脏却在这屋空气中,是十分复杂、可疑气味,些秘密故事在这里发酵和腐化,当然是眼下巧巧完全不能想象秘密故事。她进门看见四张空荡荡床便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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