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三娘高声道:“拼著死,换你条贱命,让你尸首不
顾怀昭说不出句话来。易三娘拿钥匙把他右手铁铐解,只留左手铐到墙壁铁环上,这才起身抖抖石榴色裙摆,走到刑具架前,挑支鬼头棍。
顾怀昭见那硬木短棍头雕成鬼手,头镶著铜皮,不知道被桐油浸泡多少日,通体漆黑,泛著油光,棍下去怕是要筋断骨折,眼睛不由闭紧。
易三娘握著鬼手那头,拿棍缘铜皮慢慢地磨蹭顾怀昭手背。
顾怀昭右手抖得厉害,半边身子被冷汗浸透。
易三娘趁曼陀丹将解未解时候,凑到他耳边,低低笑著:“你是嘴硬,但是嘴再硬,能换来什麽好处?你待应雪堂纵有千般好,人家看你万般可笑。”
剑似生平45
易三娘吃惊,赶紧给顾怀昭喂几丸解药。
等顾怀昭缓过气来,不像是有性命之忧,易三娘心头毒焰又起,指使下仆提来桶盐水,往顾怀昭身上泼。
顾怀昭抖个不停,不住地倒抽著凉气,水迹滴滴淌到地上,仍是颜色通红,足见伤口之深,血流之多。
易三娘看得大为解气,又泼第二桶水,第三桶水。直到冲得伤口发白,水迹变清,顾怀昭眼睛这才睁开条缝。
伍秀才被易三娘拿手掐,这才回过神来,颤颤巍巍地学句:“正是,他算个什麽东西,不过是手里步棋。就算替顶罪,被人砍下脑袋……”
也不知道顾怀昭药性解几分,听见这话,脸上神情极为古怪。
连易三娘也觉得伍秀才这句语气发颤,学得不太像,内容更是胡说八道,只怕骗不过人,忍不住发作道:“没用东西,说几句话也不会,滚出去!”
伍秀才大松口气,倒退著往牢门外去,留下易三娘个人拿鬼头棍依次敲敲顾怀昭手指,那棍身沈重,即便轻轻叩,骨头都咯吱作响:“废你只手,叫你再也拿不剑,变成个窝囊废,应雪堂许你再多富贵,你受得起吗?”
顾怀昭慢慢睁开眼睛,双眼雾蒙蒙。
他以为自己在走条极长夜路,两头都幽深可怖,为找个落脚地方,他停停走走,疲乏欲死。
醒来後,眼前仍是片漆黑,过许久,顾怀昭才看清火把扑朔光。
身上每道伤口都在抽痛,如同有无情刀剑,在伤口深处嫩肉上新割出道口子,几桶盐水下来,直如凌迟般。
顾怀昭痛得有片刻失神,等稍微醒过来,又被伤痛搅得恍惚。
易三娘摸著脸上蚯蚓般伤疤,讥笑道:“你倒是能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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