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大夫吓得直说:“小兄弟,给你用点麻药,你借著烈酒喝,能好受些。”
顾怀昭痛得胡言乱语,眼角泪水如泉。每句胡话,都掺著师兄这两个字。
许大夫给他灌口烈酒,又把麻药掏出来:“这是家祖上仿麻沸散方子,用些曼陀花和草乌,小兄弟,你就当做场梦,痛就过去啦。”
顾怀昭听见曼陀花这几个字,终於清醒过来,颤声笑问:“做梦?这两世……醒过吗?”
许大夫只以为他还在糊涂,见顾怀昭无论如何不肯服下麻药,又是顿好劝。
见事态不对,就早早联络应雪堂,把你这处贼窝供出来。依他们脚程,再过两个时辰也该到,劝你还是早做打算。”
易三娘此惊非同小可,在牢里踱几步,尖声喊著:“平时说得千好万好,事到临头全是盘散沙!”
她深吸口气,努力挤出个笑模样,把浑身风情乱抛,柔柔道:“江湖风波恶,咱们都是知心知底自家人,莫要为这点小事坏情分。”
她个人几乎要把甜言蜜语说尽:“弟兄们,俗话说好,撑死胆大,饿死胆小,要是事事心慈手软,还出什麽头,谋什麽富贵?冒这样风险,还不是为给大家问出几句真话。万应雪堂不识好歹,又拿假货消遣咱们,岂不是白忙活场?”
李万山被说得心动,长叹口气:“三娘,凡事留线,现在人要到,该如何是好!”
半天,顾怀昭才道:“你动手吧,跟你,说说话……就好。”
许大夫见他手上伤势确实不能耽搁,只好把小刀从布囊里拿出来,用火折子烤过,开始挑除碎骨。
顾怀昭怔怔看著大夫,每句话都在发抖:“从前……也受过这样伤,再也用不功夫。”
许大夫额角全是冷汗,大著胆子把他血肉划开,筋脉用钩子钩到处,指骨掰正。那是无人能想象剧痛。
顾怀昭
易三娘阵冷笑:“还能怎麽办,找大夫上点药,给他换件干净衣服遮掩遮掩,罪名都推到别人头上。”
李万山左右合计,终於拍案道:“他要人,咱们给人,就算不得违背道义。”
易三娘领众人,沿密道返回不提,李万山找那个许大夫,不多时也就到。
他医术也算远近闻名,行医三十多年,还是第次看到这样棘手外伤。等许大夫硬著头皮,用剪子把血衣剪开,往每处伤口洒完药粉,低头清点,竟是用空七八个药瓶,四五卷布条。
到後来医治右手时候,他稍稍动,顾怀昭就抖上半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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