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靖明恰好于此时睁开双眼。
他站起身来,草草拂去身上浮土,随意想,昨夜种种仍是无迹可寻,于是便毫无挂碍地转身而去。
等他走,赵杀才开始大着胆子呼气吐气,在心中暗道:这样也好。
谁叫他对那人,多少动那丁点念头。
虽然不过是极少丁点……根本无足挂齿,但也极喜欢看见那人趾高气扬地跨剑而行,眸光轻飘飘地从他脸上掠过。
中偎依睡下。
可赵判官刚睡半个时辰,搂着他腰身手就稍稍动。
赵杀愤愤抱怨声,还待再睡,刺目晨光落在他脸上,叫赵判官突然想起事,人猛地醒转过来。
夜色已尽,又是朝清晨。
而那人就快醒,那人又要忘。
费尽唇舌,也换不回他句好话;蟒袍加身,也得不他半点青睐。
这样意气风发,目下无尘,因而尤为生动,尤为骄傲。
要是觉醒来,发现自己与厌恶之人搂作团……
他毕竟有丁点喜欢这人,舍不得那样待他。
赵判官脸色忽青忽白,心中陡然生起念:自己为何要躲呢?
旁人还债,都要逐行对清明细,当面银债两讫,将借条付之炬,这才叫作还债。
自己每到夜深时分,劳心劳神,累死累活,债主睡醒,全不记得……天底下哪有这样道理?
赵杀这样想,人便硬着头皮,浑身僵硬,迟迟躺在原处。
直到司徒靖明又动动,赵杀才拼着酸疼老腰不顾,骤然个鲤鱼打挺,朝草垛后方扑去,跌倒在地上,还勉力滚三滚,滚到草垛深处,蹭满身土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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