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二十,失手,玉残,补金补银,改成首饰送人,眼不见,心里不再纠结。于是欢喜。
其二十二,老哥哥生日当天,院子里西府海棠花初开,天冷酒热,花纷纷粉粉白。于是欢喜。
其二十三,人不可能永远尿那老高。趁着能尿时候,尿得老高。于是欢喜。
其二十四,听几个中年男女脸严肃谈禅,他们说,术语叫打机锋,听成“打飞机”。心里暗想,打机锋和自摸确很像:自己暗爽,觉得接近生命欢喜真
本真刻。门外汉照出照片强于专业摄影。于是欢喜。
其十二,淘汰用三年旧电脑,新电脑开机如眨眼,运转如疾风,身心随之轻。于是欢喜。
其十三,累,再挺挺,还有小星,于是不累。于是欢喜。
其十四,偶尔因为自己不是常规好人而怅然,耳闻老哥四十年后重返被下放乡下,发现该死都没死,不该死都死。不死都是赌鬼、色鬼、酒鬼。于是欢喜。
其十五,事物无定型,文章无定法。眼中之竹不是园中之竹,胸中之竹不是眼中之竹,手中之竹不是胸中之竹,纸中之竹不是手中之竹,受众胸中之竹不是纸中之竹。唯求意气无边笼罩和时点对焦。于是欢喜。
其十六,写长篇小说,连续三年,断续努力,如长期负重登山,如长期负债衣食住行。个春节,大雪封门,关电视,关手机,关网,吃简单食物,饮浓茶,七天三万字,小说总体过八万字,突破最难极限点,猪肚丰腴,节后从容收豹尾。于是欢喜。
其十七,酒大之后,看几个人比谁挣钱多,比谁管人和资产多,比谁红酒和手表更好更贵。说,谁和比背诵《唐诗三百首》啊?如果中国人口中十分之能背百首唐诗,们还怕谁啊?四周静寂。于是欢喜。
其十八,面皮薄,答应太多,欠文债数篇,夜写完,身轻如燕。于是欢喜。
其十九,北京秋天大风雨之后,天蓝得吓人,白天狗狂叫,晚上星星贼亮,逼人思考人生终极意义。想来想去,人都有初生,都难逃死,中间轨迹,浮云过眼,飞鸿留指爪。鸡蛋里挑骨头,无意义中挑有意义,想起文学。关于文学,有个非常好定义:“它试图通过个人故事,令古往今来所有人故事浮现纸面。”写这个人故事,是命中最有意义事儿,所以不想,做就是。于是欢喜。
其二十,年奖金买小块高古美玉,摸搓不已,遥想玉工当年,不觉天过去。玉放枕边,人昏头睡去。于是欢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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