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里大毛怪:
你好啊。
不知道从什时候开始,你就直在身体里。你否认也没有用,知道你直在。
不是开始就知道你在那里。两岁前,没啥个体意识,没啥感情,没啥审美,没啥记忆,没名,没利,没关系,没涉足江湖,没啥和其他屁孩儿不样习惯,困睡,饿吃,渴喝,睡美吃爽喝舒服就乐,得不到就哭,哭也得不到就忘记,在个无意识层次,和佛无限接近。现在想起来,小孩儿也可怜,虽然和佛接近,但是全无力量,任凭大人摆布。在机场见过小孩儿死命哭,要妈妈买巧克力,妈妈终于买巧克力,小孩儿哭得更厉害,因为妈妈打开包装自己把巧克力当着小孩儿面吃光。和很小外甥同挤个电梯,他比膝盖高不多少,小脑袋从下面顶着屁股眼,忍不住放个缓慢不响臭屁,感觉他小手直死命推屁股,但是死活推不开。两岁之后,开始会说话,眼睛到处乱看,耳朵随时倾听,估计是从那时候开始,你睡醒,开始生长,刻不停。
偶尔想,其实,在会说话之前,甚至在出生之前,你就在,你是老天派来卧底。这个议题太深,以后再说。
你成熟得比其他人身体里大毛怪晚。高中之前,看书、上学、睡觉,食蔬饮水,三年不窥园,很少差别之心,事物只有品类之分,没有贵贱之分。比如,那时候,知道运动鞋和凉鞋是有区别,但是不知道运动鞋还有耐克和双星区别。那时候,在北京分明四季里,用同样心情听见白杨树在四季里不同声音,很幸福。
在记忆里,有三个阶段,你疯狂生长,如雨后春笋,如万科盖楼。三个阶段过后,你啥都明白,你成大毛怪。
疯长第个阶段是高中,开始意识到美丑,不再让爸给剃平头,留个长长分头,把眼睛遮起来。偶尔偷穿哥夹克衫,穿着时候,耳朵里基本听不进任何老师讲课,耳朵直听到你这个大毛怪高喊:“今天穿件帅气夹克衫。”开始意识到男女,忽然有天觉得女生和男生不同,女生比男生好看,个别女生比其他女生好看,好多男生总是致地认为这些个别女生比其他女生好看。知道是你这个大毛怪在作怪,而且是班上男生身体里大毛怪起在作怪。如果身体里大毛怪喜欢西施,其他男生身体里大毛怪喜欢东施,抱西施睡觉,他们抱东施睡觉,皆大欢喜,这个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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