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校操场上。所有人都在提问。又都在向别人做解答。没有个人够格给这大群人领头。他们只听说离他们五百多公里个城市有个日本收容所,从那里可以搭上回日本船。这个以女人和孩子为主群落有三四千人,靠个中学生指北针上路。牲口抢得差不多,剩下是太老或太幼。这些老幼牲口就成老人们坐骑。
所有女人们迈着木屐碎步开始五百多公里远征。个叫阿纹女人挺着八个月身孕,从队伍前面跑到后面,再赶到前面,缠着每人打听她丈夫桐下太郎和儿子。所有人都累得懒得开口,只是摇头。多鹤背着袋饭团子,摇摇晃晃跟在母亲身后。母亲背上背着四岁妹妹,手上扯着八岁弟弟。多鹤摇摇晃晃地得意自己今天成功,到底还是赢场和村长赛跑。她甚至没有去猜疑,村长们处理崎户村村民后事怎需要大半天工夫。她已经把早晨在铁道附近听到阵枪响忘得精光。枪响来自伙中国游击队员。这是种性质难定民间武装,好事坏事都干,抗日、剿匪、****,取决于谁碍他们事,也取决于他们能占谁上风。他们正打算进崎户村找点什:找到冤报冤,找着仇报仇,找着便宜占便宜,却遇上五个撤离到村口日本村长,就开枪提前成全他们。
人们怀念起村长们好处是在出发后第三个小时。那时暮色四合,三千人队伍离开大路,走上辆大车宽土路,队伍变得又长又松散。母亲们不断恳求队伍停下来,让她们哄哄实在走不动孩子们。总有女人对自己赖在路边孩子说:村长来,还不快些起来!她们想,要是村长在场,也许他能让孩子们用磨得血肉模糊双脚从地上站起来。就在这时,路两边高粱地里响起枪来。首先倒下是骑在牲口上两个老人,然后几个顺着路往回跑女人也中弹。孩子们挺着肚皮大哭,有个老人还算明白,叫喊道:都趴下,别动!人们趴下来,而叫喊老人已经中弹。他们带来枪还没来得及压子弹,仗已经打完。
等到队伍重整时,人们发现少三十多个旅伴。谁也没有带刨坑工具,死者家属们从尸体上割下撮头发,把尸体放在路边沟里,盖上件像样衣裳。就继续赶路。
袭击每天发生。人们都很习惯死人,都顾不上哭,只是默默地把死去人背上背食物解下来。人们也习惯尊重伤号意愿,用最快捷、俭省方法处死他们。也有不愿意被处死,阿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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