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时间上说,这篇东西是《万物生长》前传。从内容上说,与《万物生长》没有任何关系。之后会写篇《万物生长》后传,写个从北京到美国,混不下去再从美国回到北京庸俗爱情故事,题目暂定为《北京以东,纽约以西》。
《十八岁给个姑娘》写作动机非常简单,在完全忘记之前,记录最初接触,bao力和欲望时感觉。
十七八岁男孩,斜背个军挎,里面把菜刀。腰间挺挺,中横管阳物。样利器,捅进男人和女人身体,是不样血红。
那时候,杂花生树,群莺乱飞。激素分泌正旺,脑子里又没有多少条条框框,上天下地,和飞禽走兽最接近。但是,这些灵动很快就被所谓社会用大板砖拍下去。双目圆睁、花枝招展,眼见着转瞬就败。
有所谓社会经验,有天跑到南京玩,偶然读到朱元璋写莫愁湖胜棋楼对子:“世事如棋,着争来千古业;柔情似水,几时流尽六朝春。”当下如五雷轰顶:操,又被这帮老少王八蛋们给骗。朱元璋对子白话直译就是:控制好激素水平,小心安命,埋首任事,老老实实打架泡妞。朱元璋是混出名头小流氓,聚众滋事,娶丑老婆,残杀兄弟,利用宗教,招招上路而且经验丰富,他话应该多少有些道理。
那时候,在北京晃荡,最常见个汉字就是“拆”。刷在墙上,多数出自工头手笔,白颜色,平头平脑,字周围有时候还有个圈、打个叉。“拆”不是“破”,“拆”比“破”复杂些,不能简单地刀捅进去,需要仔细。本来想抓来做书名,反映当时活动和心情。但是书商嫌名字太平,而且也被些现代艺术家反复使用。既不抓眼,又不原创,于是算。
那时候,听崔健歌,看他身行头,像动不动就号称帮打架大哥。记得他有句歌词,说有个机会,可以显示力量,“试试第次办事,就像你十八岁时候,给你个姑娘”。感觉,改改,是个好小说题目,决定拿过来用用。
冯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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