赖吗?脚和腿上刑车身子还没上,哪怕晚半秒钟上去也好。
“咋在这儿下车?”司机在他第二次提出要下车时问道。
回答是他们地质队有个分队就在这附近。再说刚刚吃进去韭菜跟他肠胃不对付,感觉到泻肚子十万火急。他指望这话能把司机吓住,谁也不愿留个将要污染环境人在斗室般驾驶舱里。
司机把卡车停在路边。车外侧两个轮子到路基下面,因此车身是倾斜。打开车门,陆焉识就被倾倒出去。
“喂,你要是怕告发,非要下车,那可用不着。”
司机见老几吓傻,笑笑。
“你们这样老右派可见多。跑长途啥样人见不着?你说你是地质队工程师就知道你没说实话。你这大岁数——七十来岁吧?啥工程师啊?在家重孙子都抱大几个。这带有哪几个公社,专门监督右派劳动,都知道。”
陆焉识不敢看司机脸,看着他工作服夹克领口,脖子上根发黑口罩带子。自己刚六十出头,被看成七十来岁。幸亏他老相,让他看上去对社会对人民少些威胁,也才让司机对他发同情心。老几清楚右派是什人,报纸上曾经登过这方面文章。只要能在司机这里混过关,叫他做什人都可以。他对司机谢又谢,司机却已经很响地关上门。
老几在尘土蔽日青藏公路边上走。辆辆卡车擦着他身体过去,他还是没有决定去哪里。他最怕就是把心里方向走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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