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也好。他想,世上就有让男人变成色鬼女人,不幸是韩念痕就是个。更不幸是,她被他陆焉识碰到。他说他不会跳舞,要是大家打球可没人玩得过他。都会打什球呢?那可就多:板球、网球、马球、弹子,篮球也会两下。运动员啊?在美国时候差不多是吧。
焉识见念痕头发跟第次不同,跟上海、南京来女人学来发式,倒是不如先前直短发好看,但眉眼和嘴唇化妆,出来另路子美。她二十二岁左右,最多二十三岁。后来他发现自己猜测很准,第二次见到念痕只差个月到二十二岁。念痕就是在那天晚上委身于焉识,所以焉识过后没有太感到罪过。那天晚上念痕本来不会让焉识那快变成色鬼,都是防空警报过错。上年五月,日本飞机在重庆上空下冰雹子似下炸弹,把山城炸得少些陡峭崎岖,丢下四五千炸烂尸首。因此是防空警报把念痕留下来。在防空工事里,焉识就拉住她手,肉体厮磨趁乱就开始。她肉体最开始是震惊,吓得只有顺从似。焉识在婚姻里对男女事物觉悟,正好拿念痕来实践。
因为他们本来就在舞场外面,所以防空警报响起时他们是头批扎进防空洞。然后就被随后进来人群直往洞底部推。防空洞里昏暗灯光到达不他们角落,他就在死角昏暗中把手伸进念痕旗袍襟怀。不怪他,是战争把这个女人推给他。等防空警报消除,他们走出防空洞,念痕脑筋和肉体都还处在震惊中,似乎刚刚挨轰炸。他带着她往客房方向走,她没魂样,居然点异议也没有就跟着走。
夜里念痕醒来,搂着自己坐在他旁边,看着他睡。他很困,但是被她那样看着,有点懊恼。他甚至觉得接着睡下去挺无耻。于是他也靠在床头,用手臂把她揽到怀里。他想,大概女人在委身以后都需要这样理会理会。他觉得自己是喜爱这个女人。他先说自己是谁。刚说两句念痕就说,她早就知道他是谁。在他学校迁来之前,每个教授履历档案已经到教育部。
“不是你们这种人接触女人。”她说。
念痕声音有点敌意和挑衅。她自卑变成攻击性。那天夜里,他知道她背景:母亲是个唱川剧,跟川军个师长生下她。师长没有娶她母亲做妾,她母亲就像没发生那回事似接着混戏班子。她是由外婆带大。外婆直供她念高中,对她说什人都能做,就是不能做她母亲那样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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