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北京第十四章王七雄，牛角面包

所以那个下午总是人山人海。病人山病人海中间山谷就是张漆成土黄桌子、坐着正被诊断个病人、两个这样跟着学习实**夫，山谷最底部是罗老教授。年四季，罗老教授都是雪白白大衣，里面雪白白衬衣，领带鲜艳饱满。冬天还好，夏天，没有空调，窗户开着，屋外也是热风，周围病人山病人海挡住所有外来空气，山谷里盘旋全是呼吸内科病人喷出和体温接近气体，仔细听，不同病人，由于病变位置、年份和病因不同，从病变肺泡、支气管、气管发出不同声音，总和效果近似苏格兰高地长笛和中山音乐厅管风琴。罗老教授汗水顺着鬓角和脖子往白衬衣里灌流，“这多年习惯，习惯就好，习惯就好。”柳青告诉过，在距离仁和门诊楼五百米王府饭店，洗件这样衬衫，要九十块，加百分之十五服务费，罗老教授专家号个十块。罗老教授问得仔细，看得慢，个下午，也就看十来个病人。在病人山病人海里，又看到王世雄巨大眼睛，门诊结束，他还在。问他，你不是倒号吗，怎自己还到门诊来？看看你号有多紧俏，好调整价钱？王世雄说，不是，不是，本来就是给自己挂号，肺结核，好久。挂几次都没挂上专家号，那天晚上就和票贩子去得样早，晚上不到十二点就到，和票贩子起站着。后来高处长带人来，也搞不懂为什心慌，就跑，真正票贩子反而没有个跑，看着高处长，微笑。从小跑得快，百米十二秒，要不是肺结核，就进北京市田径队。跑到你们老楼地下室，到处是岔路和各种管道，迷路才被高处长人抓到。当时楼道周围堆满冰箱什，高处长穿是皮鞋，跑时候扭脚，边喊痛边硬说是票贩子、还跑、还想偷东西。问王世雄，为什不给单位挂电话。王世雄说，他是交通银行，如果领导知道，他被怀疑是小偷，即使只是嫌疑犯，他如何再混啊？从罗老教授那里给王世雄要个专家号，第三次见他，他已经住进呼吸科病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