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林里很静,看得见不远处人在叫在跑,听不见笑声脚步声。风很怪。在林子里不能畅行无阻,行到处,只把树上下抱,轻轻拥下,开残槐花雨样洒下,头上、肩上、脚面上,淋醒记忆。暗慕过人、身影、笑声、眼光。小小,让你永也难忘事,
仁却兴奋地大着,眼里塞满妈妈姥姥“小心”,手里拎着为个人预备足够个军吃东西。“兄弟们,上啊!”
与其抢着座再心疼地让给先生和女生,还不如不抢。留在最后,确不是充什绅士。孟寻也在。她好像对别人热心东西都不大感兴趣,或者有自知,知道自己力气小——根2常坐车,跟讲,中国女子勇毅全表现在挤车上。
“把牌拿出来……怎就五十张呀……有有,好,‘扣儿’,破栗凿。”
“吃不吃话梅,‘话梅皇’,可酸,不过你不能吃,你是男。吃这东西让人误会。”
“别动,你水漏吧?还以为谁尿呢。哦,鸡蛋也碎,奶奶说煮得嫩,软心,完,书包!”
“给你算命吧,是宝塔命,还是方块命?要不星座?别呀,不能不算,不能不要命呀!左青龙,右白虎,前朱雀,后玄武……你有两个以上女朋友,三个以上丈母娘,个有颗痣,个有颗金牙,别怕,都没有胡子。你前程远大,女人生你,女人手也会把你托上云彩……你笑什,你别笑他,该你,你姓什?”
“嘿,听什带子呢?你哼起来怎这味呀?就像录音机没电样。本来就没电?说呢。”
“别玩,到。”
卸东西,支帐篷,人手足够,于是踱出来,随便看看环境。
这是片人工槐树林,横纵整齐,面积不小,抬眼望不到边际,很有些深远。槐花开得正旺,林间特有疏松土地上,铺层细细花蕊。褪鞋,手拎,裸着脚印上去,步两步,花蕊极细腻极神妙地有弹性。地上忙忙碌碌蚂蚁,个头也比城市里大许多,全然不管来谁,去谁,它们有它们世界。细找,树干沟壑里有肉色透明蜗牛,两个死甲虫,彩色蝴蝶仿佛对折花笺,载谁泪行,把绿树当成绿色邮筒,犹豫不知该投向哪个。这就是那个奇妙世界,安徒生采摘他童话世界。那是怎样种文字呀!要赶快写下来,要童话之花就会由于露珠蒸干而不新鲜。写时候不能乱动,甚至不能太粗地喘气,怕吹去花上极细极轻花粉。这才是无愧于这片林子文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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