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姚江寒更快,他号称“千江不流”,剑法之快,冠于江南。顷刻间劈出六剑,那射来血雨似被无形坚壁阻阻,簌簌弹开,在他身前散成个半圆。
这六剑几乎耗尽姚江寒平生所学,纵然自保,仍觉浑身虚软。转眼观,不由面无血色,厅中亲友无声无息,已然尽数倒毙,浑身上下如中无形箭镞,布满细密血洞。
姚江寒惊惧交集,厉声叫道:“是谁?是谁?与姚某有何仇恨,不妨出来,见个高下。”他仗剑团团乱转,如疯如狂。姚晴在他身侧,得他六剑之力,也躲过劫,却已惊得魂飞魄散,忽见父亲如此情形,急道:“爹爹,快逃。”
姚江寒打个哆嗦,喃喃道:“不错,快逃。”转身拉着姚晴,向厅外飞奔,忽见厅前庄丁散成半圆,走将过来
有防备,枪尖退出,如风后掠。不料那“吕布”并未喷出水箭,只是体内哗哗有声,仿佛水流晃荡,中枪之处却是空洞洞,竟无鲜血流出。
众人被这异像惊得呆,忽见两道清泉自“吕布”口中、创口先后泄出,转眼流地,那“吕布”就似被抽干皮囊,肌肤五官,慢慢塌陷下去。
这情形较之以前诡异十倍,眼瞧着地上清水并未四面流淌,却似被某种无形之力冲激,笔直如线,向着清玄道人流来。
清玄道人枪法虽强,却只能刺杀有形之物,面对这无形之水,不觉傻眼,忽听姚江寒喝道:“快退,别碰那水。”清玄如梦初醒,腾地后跃,不料那水如影随形,须臾到他足前。清玄躲避不及,情急生智,猛然纵起,夺声,银枪钉入地里,然后个筋斗,单足立定枪尾,双袖凌风,形如只展翅苍鹰。
众人见他想出如此奇法,不由得齐叫声好。清玄惊魂初定,闻得喝彩,微感得意,正想跃往房梁,忽觉脚心凉,微有潮意。
众人见清玄立在枪端,就似定住般,动也不动。而那“吕布”眼珠窝陷,枯萎肌肤如张薄纸贴在身上,越显得状如骷髅,唯有创口水流不绝涌出。蓦然间,他扑通后仰,人倒泉绝,地上流水却似有灵性,仍是绵绵前涌,聚于枪下。
姚江寒眼力过人,忽觉不对,那水流到枪尖,便不再流,初以为顺着枪眼渗入土地,此时才觉那水竟是逆流而上,直至枪尾。只因枪为银枪,与流水同色,时竟未察觉。
姚江寒暗叫不好,忽听波声,清玄腰带断裂,身子如充气般鼓胀起来,顷刻之间,宽大道袍已被撑满。
刷,姚江寒拔剑。
蓬,清玄如鼓足气皮球,爆裂开来,血雨四溅,铺天盖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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