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渐听得吃惊,忽见天神宗操起截断刃,嗖地掷向门外,门外那诵经声兀自不绝:“……敷坐而坐。”天神宗怒道:“坐你老母,鱼和尚,有种滚进来。”
“……时长老须菩提,在大众中即从座起,偏袒右肩,左膝着地……”随着念经之声,个白眉灰袍瘦小老僧左手竖立,右手二指捻着截断刃,步子舒缓,飘然而入。
“左膝着地,哈哈,照啊,”天神宗笑道,“爷爷就是佛,鱼和尚,你见爷爷怎不左膝着地?”
那鱼和尚面容枯槁,闻言白眉微挑,淡然道:“大言无忌,不知所谓。不能啊不能,你不过是佛身上只跳蚤罢。”
天神宗冷笑道:“谁是不能?老子叫天神宗,天神之长,万佛之宗。鱼和尚,你这十多年逼得老子好苦,今晚难得有点儿乐子,你又来坏好事。”
子,你大可以此自傲。”天神宗声如冰锥寒箭,“你让北伊势神魔醒来,那次,斩杀千人。”
陆渐声低喝,纵身,出刀。他蓄力而发,刀速如故,而天神宗却快数倍不止,左手二指拈住右刀,右手攥住左刃。
丁当不绝,左刀粉碎,右刀寸折,无俦巨力自天神宗双手涌来,咔嚓两声,陆渐双臂齐肘而断,发出惨哼。
天神宗纵声长笑,右拳舒,细亮钢屑簌簌而落。
“你会死得很舒服。”天神宗狞笑道,“先断你四肢,吊在梁上,让你亲眼瞧着如何摆布这位小公主,然后再细细碎你,丢在山沟里喂狗。”
“不能,这十多年来,你**掳掠,杀人无数。”鱼和尚叹道,“自九如祖师、花生大士以降,门中从未出此妖孽,若不能将你度入无间地狱,和尚也无法解脱。”
“想杀老子?嘿嘿,怕有点
“陆渐……”阿市声音微不可闻,陆渐心却似沉到千寻谷底。他感到阿市眼泪滴落在他手背上,骨骼断,但肌肤知觉仍在,刹那间,无名悲凉涌上心来。
天神宗跨出步,陆渐不自觉闭上眼睛。
“……如是闻,时,佛在舍卫国祗树下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”不知何时,殿外传来悠悠诵经之声,竟非倭言,而是华语。
陆渐忍不住睁眼瞧去,却见天神宗脚似被钉住,脸上露出惊怒神气。
“尔时,世尊食时着衣持钵,入舍卫大城,乞食于其城中,次第乞已,还至本处。饭食讫,收衣钵,洗足已……”那诵经声绵绵而至,天神宗破天荒露出烦躁之色,蓦地喝道:“洗足,洗足,洗你妈大臭足……”骂竟也是极粗野华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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