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缜叹口气,笑道:“明叔叔好本事,竟寻到这里来。”
银衣人道:“多亏有他。”说着抬起手来,将颗血淋淋人头重重放在桌上。
陆渐瞧那人头方面长须,不由失声叫道:“赵掌柜。”谷缜面色也是变,双眼透出沉痛之色。
那银衣人挺身站起,冷冷道:“谷笑儿,你知道,明夷跟赢万城不同。”
谷缜苦笑道:“不错,‘金龟’爱财如命,‘鲨刺’疾恶如仇,赢万城想要钱,你却只想要命。”
“此人当是风部之主,‘风君侯’左飞卿。”
陆渐吃惊道:“风部之主?风君侯?”
谷缜叹道:“左飞卿竟离开昆仑山,来到南京。莫非东岛西城,又要开战?”
陆渐想到鱼和尚说过东岛西城恩怨,不由皱眉道:“难道打两百年,还不能化解仇恨?”
谷缜摇头道:“东岛西城,仇深似海,若要化解,何其之难。曾祖父死于水部神通,祖父死于雷部神通。大伯、二伯都被万归藏杀死,就说万归藏,他父母兄弟,尽都死于‘龟镜’神通。你说,这般血海深仇,如何才能化解?”
“早就说过刀宰你,但他们偏要将你关起来,结果只是养虎为患。”明夷目中厉芒闪,枚三尺白刺脱出袖外,冷冷道:“识得这个?”谷缜笑道:“寒鲨刺,谁不认得?”
“好。”明夷冷道,“是死是活,你接刺。”话音方落,陆渐忽生异感,但觉明夷人虽站在那里,却似凭空消失,呼吸、心跳、脉搏,但凡生机无不静止,屋子里唯有死寂。
霎时间,四周房间在陆渐眼前急速扩大,直至大如天海,明夷却正好相反,随那房间变大,身子急剧缩小,由七尺之躯,化为针尖点,转瞬之间,便消失在房间里,无痕迹。
陆渐骇然已极,继而迷惘起来,就当此时,忽听门外传来当啷声,似有瓷器碎裂。
响
陆渐道:“那你想为亲人报仇?”谷缜笑笑,淡然道:“自保尚且不能,还报什仇呢?”说罢当先下楼。
两人并肩漫步,沿途但凡有风之处,均见纸蝶飞舞,走上长廊,两侧灯笼尽已不见,廊间漆黑团。
陆渐隐觉不安,想起当日姚家庄“水魂之阵”,不由担心起萃云楼安危来,也不知那左飞卿来到这里,有何目。
忐忑间,二人走到卧室前,室内灯火如故,转过屏风,二人忽地愣住。只见檀木桌前,端坐人,银衫黑发,双颊窝陷,凝视桌上烛火,眼神凌厉。
“回来?”那银衣人目不稍转,声如寒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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