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缜心头动,仿佛从中悟出什,但宣之于口,却又说不出来。转眼望去,樊玉谦也在望着那把匕首,随那匕首起落,目光闪烁不定。
不多时,陆渐停下匕首,手中根木杖弯曲自如,浑圆光洁,眼望去,仿佛造物天成,绝无余赘。
陆渐将木杖随意指,说道:“成。”樊玉谦盯着木杖,神色似喜还悲,忽地叹道
樊玉谦提枪奔来。谷缜不耐道:“又有什鸟事?”
樊玉谦在丈外停住,嗫嚅道:“陆兄,樊某,樊某有事相求。”陆渐道:“情说!”樊玉谦道:“昨晚在南京城下,樊某大意些,未及尽展所学,未君所败,窃以为憾。今日别后,相见无期,还望陆兄不吝赐教,见个高下。”
陆渐甚是惊讶,摇头道:“刀枪无眼,还是免吧!”樊玉谦叹道:“怕不能够,妹夫金钩镰死在你手里,方才仔细想想,若不替他报仇,无法对妹子交代。”
谷缜怒极反笑:“你这矮子确然无耻,早先不说,如今藏好同伴,才来提这报仇事情。”樊玉谦面皮热,支吾道:“与二哥是结拜之交,与家妹却是兄妹之情。陆兄乃仁义之示,想必明白苦衷。”
陆渐略默然,叹道:“如此说,只有战。”姚晴久不作声,蓦地喝道:“糊涂虫,你发疯?”陆渐不防她突然发难,甚感错愕,说道:“他为妹夫报仇,也是合乎情理。”姚晴冷笑道:“那你被他杀,也是合乎情理?”
陆渐见她如此作恼,不觉默然,樊玉谦怕他反悔,忙又道:“还望陆兄千万成全。”
陆渐不觉苦笑,叹道:“阿晴你放心,不会输。”又向樊玉谦道:“足下少待,动手之前,还望制作件趁手兵器。”樊玉谦道:“陆兄请便。”
陆渐走到棵柏树下,向谷缜伸手道:“匕首借用。”谷缜抛来匕首,陆渐接过,信手挥,砍下四尺长根树枝,坐在树下,削枝去叶。
谷缜瞧片刻,转眼望去,姚晴也正望着陆渐,神色中似有三分气恼,三分忧虑,余下却是不尽关切。谷缜暗自称奇:“这女子城府甚深,如此真情流露,着实少见。妙妙纵然凶些,却胜在敢爱敢恨,心性直白……”这时间,忽见姚晴双目亮,若有惊色。
谷缜心觉奇怪,掉头望去,只见陆渐削罢枝叶,又削树皮。谷缜最初不觉,瞧得时许,忽觉有异,那匕首起落,分明合乎某种至理,快分则太疾,慢分则太迟,进分则太左,退分则太右,可谓不快不慢,不偏不依,若合符节,暗藏玄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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