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儿,性海露出追忆之色,望着黑沉沉暮色,悠悠道:“那十多年前,有晚,子丑时分,心中有事,去寺后林中漫步散心,不巧听见有人粗重喘息。不知发生何事,便偷偷上前,由树枝望过去。只见不
慈蔼之色,悠悠叹道:“本寺不幸,藏垢纳污,累檀越受苦。”陆渐惊喜不胜,感动非常,合十道:“大师拯救之恩,陆渐生受。”性海摇摇头,说道:“性觉、性智与同门,他们作孽,贫僧救人,功过相抵,何谈恩惠?”说罢又是阵咳嗽。
陆渐见他咳得辛苦,忍不住道:“大师病?”性海叹道:“老毛病。”陆渐点点头,又想想,问道:“那位,那位性智怎样?”性海道:“他受击,三月内绝难动武,只不过方才被他瞧出武功,倒是有些麻烦。”
陆渐恍然道:“大师方才用本门武功?”
“不是。”性海摇头道,“性智人虽不堪,武功却不含糊,若以本门武学相搏,贫僧未必稳胜,贫僧方才所用武功,檀越原也会。”
“也会?”陆渐露出疑惑之色,却见性海慢慢站起,两臂交叉,左手反按右腋,右手握住右膝,身子古怪扭曲。陆渐但觉眼熟,念头转,蓦地失声叫道:“相?”
“原来这式叫‘相’!”性海若有所悟,慢慢收势,两眼望天,喃喃道:“那这个呢?”说着右足反踢后脑,右手抓拿左脚足踝,陆渐道:“这叫人相,不过……”
性海收势,转过头来,注视他道:“不过怎?”陆渐稍犹豫,说道:“大师这两种相态,虽然大体近似,却有些地方很不对头,比方说,‘相’左手按腋,还应向后两寸,右手则应握住膝下三分,大师却按在膝盖上方。”
性海点头道:“果然如此,果然如此。”陆渐奇道:“大师也知道不对?”性梅道:“贫僧只是猜测,不敢断定。檀越这两句话,却解开贫僧多年疑惑。”他看陆渐神色迷惑,微微笑,说道:“不瞒檀越说,这三十二相,乃是贫僧当年时贪心,偷学得来,不想中对方圈套,十多年病魔缠身,几成废人。”
陆渐诧道:“大师向谁偷学?鱼和尚大师?”性海摇头道:“不是。”陆渐更觉疑惑:“大金刚神力脉单传,还有谁人……”想到这里,脑中电光闪,脱口叫道:“难道是天神宗?”
“天神宗?”性海微感迷惑。陆渐道:“就是不能和尚,天神宗是他后来绰号。”性海微微苦笑,额首道:“檀越说得是,这身相,正是向他偷学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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