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这个人……是再也见不到……”周玄清慢慢说着,眸中涌起抹悲怆之色,转身,头也不回地走。
故而晚辈认为,所谓世事万物,无处不道。隐于山林为道,彰于庙堂亦为道,只要其心至纯,不作违心之论,不发妄悖之言,又何必执念于立身何处?”
周玄清白眉轻扬,双本已垂老眼眸突闪亮光,点头道:“你虽受教时日不长,却能察知他根骨,看来他将这玉蝉留赠于你,也确是慧眼。不知你可明白黎兄身佩此蝉寓意?”
梅长苏徐徐负手,微微扬起线条清瘐下巴,漫声吟道:“露重飞难进,风多响易沉。无人信高洁,谁为表予心?”
周玄清轻轻地闭上眼睛,仿佛在沉淀心绪般良久无声,而梅长苏则是神色安宁,凝目天际不再启唇。两人立于冬日清寒之中寂寂无语,场面却没有丝毫尴尬,仿若如此会面,只为默默地怅怀下过去某些岁月而已。
“有生之年,能再见黎兄高足,于愿足矣,”周玄清慢慢将掌中玉蝉放回到梅长苏手里,低声道,“老朽不知足下在京城有何风云大业,唯愿你勿忘尔师清誉,善加珍重。”
梅长苏满面敬容地躬身道:“先生雅言,晚辈谨记。如此严寒季节,老先生不顾年迈,为旧友情谊冒雪出行,晚辈实在是感激莫名。”
周玄清摆摆手道:“见此玉蝉,不要说只是进城趟,就算是让老朽到边塞行,也不是什为难之事。如今足下托付之事已,老朽也要回寺中清修,就此别过吧。”
梅长苏忙抬手示意等候在数丈之外那名中年护卫过来搀扶,同时欠身行礼道:“请老先生慢行。”
周玄清“嗯”声,由护卫扶着转身走几步,突又凝步,回头道:“黎兄当年有个心爱弟子,虽是将门之后,性情飞扬,但却是难得聪颖慧黠,读书万卷,若你彼时也在,说不定可与他称为时双璧。”
梅长苏苍白肤色在寒气中显得如冰雪般,唇边浮起清冷笑容,轻声道:“老先生抬爱。如此人物,只恨晚辈无缘,未能亲慕其风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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