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住。”酒保牙缝里透出冷笑,说道:“贾秀才,日前你还欠掌柜两六分银子,怎算?”贾秀才刷地声,打开折扇,露出黑油油扇面,徽声道:“你没长眼?老爷今日阔,区区小钱,何足挂齿。”酒保平日与他胡闹惯,闻言道:“好好,今天你权且装回老爷,来日装孙子时候,再与你计较!”走出两步,儒生又招呼道:“何六儿,你先给老爷打旋上色好酒,漱漱口,润润喉咙。”
酒保心里暗骂,道烟下楼去。风怜低声道:“师父,这人是作什,脸皮可真厚。”梁萧心想你也瞧出他穷措大,装阔人,当下笑道:“他大约是落第秀才,功名无着,却又心高气傲,不肯屈人!”他两人小声议论,却听那贾秀才拖长声气道:“他妈,背后说人闲话,当心嚼舌头?嘿,谁又告诉你老爷是秀才?”
梁萧与他相距甚远,说得又小声,不想这儒生耳力奇好,竟然听见,梁萧心想背后议论,终究不够磊落,便笑道:“抱歉则个,敢情阁下是假秀才,真假之假,却不是姓贾贾。”那儒生笑道:“谁又说是真假之假?老爷就姓贾,大名上秀下才,合称贾秀才。”他嘴上笑嘻嘻,语气却十分不逊,梁萧尚未在意,风怜却禁不住怒视儒生。贾秀才对她嘻嘻笑,道:“胡娘儿倒生得俊,不若嫁给贾某,做个便宜媳妇儿,哈哈。”风怜双颊涨红,握紧粉拳,梁萧却皱眉,摆手道:“勿与这等妄人计较,平白自低身份!”话音才落,便听贾秀才笑道:“子曰:‘夷狄之有君,不如华夏之无也’,尔等蛮夷鼠辈,混同禽兽,哪还有什身份?”
梁萧恍然大悟,原来自己与风怜都是异族装束,风怜碧眼雪肤,瞧便是胡人。而今元人治国,胡汉之间便如寇仇,无怪此人口出不逊。只不过胡强汉弱之际,这贾秀才胆敢当面辱骂胡人,倒也颇具胆色。当下笑笑,懒得理会。风怜见他不动声色,禁不住撅起小嘴,好不气闷。这时间,忽听身后个稚嫩童音笑道:“有趣,有趣,大大有趣。”风怜更恼,回头瞧,却见不远处坐个俊美男童,约莫十岁,头戴二龙抢珠冠,身着白缎袍子,手中握把泥金小扇。
风怜瞧这小孩粉团也似张小脸,却偏生装扮成大人,不由得心头乐,噗哧笑出声来。小孩猜到她所笑何事,小嘴撇,眼露愠色。风怜更觉滑稽,转过头来,望着梁萧偷笑。
不多时,酒保将酒水端上来。贾秀才接过,斟盏,洒在地上。这酒乃是上好汾酒,酒保瞧得肉痛,忍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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