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已全黑,还不见玄凌要来动静。
独自坐在偏殿看书,小连子进来打个千儿道:“小主吩咐事奴才已经办妥,两府里都说会尽心竭力去办,请小主放心。”
颔首“唔”声,继续看书。
小连子又笑道:“给小主道喜。”
这才抬头,道:“好端端有什喜?”
摆摆手道:“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劝。只能等皇上消消气再慢慢筹谋。”
流朱将额前碎发拢起,“如今这情形小姐要自保也是对。皇上这几日不来难保不是因为眉庄小主事恼小姐您呢。”
起身站到窗前,“那也未必。只是若能救她怎会不出声。你冷眼瞧着这宫里,个个巴不得沉不住气去求皇上,顶好皇上能恼,并关进玉润堂里去。怎能遂她们心愿。”沉吟道:“本来与眉庄两人多有照应,如今她失势,陵容又是个只会哭不中用。只剩孤身人,只好动不如静。”
流朱道:“若是能有证据证明眉庄小主是无辜就好办。”
苦恼道:“知道眉庄是被人陷害,可恨现在无凭无据,就是有十分法子也用不上啊。”忽然脑中灵光闪,对流朱道:“去把小连子找来。”
小连子道:“大人和夫人叫奴才告诉小主合家安好,请小主安心。另外大公子来消息,说是明年元宵要回朝视亲,老爷夫人想要为公子定下亲事,到时还请小主做主。”
小连子应声进来,嘱咐道:“你亲自出宫去,拿手信分别去娘家甄府和眉庄小主在京中外祖家,让他们动用所有人手必定要把刘畚给找回来。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攥紧手中绢子,淡淡道:“就不信个大活人能逃遁无影无踪!”
转眼瞥见纱窗下瓷缸里种着石榴花,花开得殷红软萎,有大半已经颓败,惶惶地焦黑耷拉着,触目惊。
心里说不出厌恶,冷笑声道:“内务府黄规全倒是越来越有出息,这样花也敢往宫里摆。”
小连子与流朱皆不敢接口,半晌才道:“这起子小人最会拜高踩低。眼见着华妃娘娘又得宠,眉庄小主失势、皇上又不往咱们这里来。要不奴才让人把它们搬走,免得碍小主眼。”
听着心里发烦,是新封婕妤都是这个光景,眉庄那里就更不必提。若是味忍耐反倒让旁人存十分轻慢之心,不能这叫人小觑们去。略想想,道:“不用。明早天不亮就把这些石榴放到显眼地方去。留着它自有用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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