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是十六追月之夜,玄凌宿在华妃宫中。夜半时电闪雷鸣,轰轰烈烈焦雷自低回天际滚过,带来闪电照得天际刹那明亮如白昼,随即是更深黑暗。忽忽风吹得窗子“啪啪”直响,“哇”声惊醒,守夜晶清忙起来将窗上风钩挂好,紧闭门户,又点上蜡烛。
静静蜷卧于榻上紧紧拥住被子。从小就怕雷声,尤其是电闪雷鸣黑夜。在娘家雷雨之夜,娘都会搂着安慰;而进宫后,这样雷电交加夜晚,玄凌都陪伴在身边。
而今晚,想必是华妃正在婉转承恩、浓情密爱吧。
连日来风波纠缠,心神疲惫,终于无声沉默地哭泣出来。
眼泪温热,落在暗红绸面上像小朵小朵颜色略暗花,洇得丝绸越发柔软。
重缓急心里明白,可是对陵容不忍,对皇上又不舍。槿汐,实在无用。”
槿汐直挺挺跪下,“小主实在无需妄自菲薄。先前华妃娘娘有丽贵嫔、曹容华相助,如今只剩曹婕妤在身边,可是秦芳仪、恬贵人、刘良媛等人未必没有投诚之意。而小主人实在急需有可以信任人加以援手。否则陵容小主父亲将成为小主家族前车之鉴。”眼中微见泪光闪动:“小主若是连命也没,又何求夫君之爱。这才是最要紧轻重缓急。”
倏然如醍醐灌顶,神志骤然清明,双手扶起槿汐,推心置腹道:“诚然要多谢你。虽是你小主,毕竟年轻,时沉不住气。你说不错,与其将来人人与为敌,不若扶持自己可以相信人。他是君王,注定要与别人分享。无论是谁,都实在不该因情误命。”
“小主,奴婢今日僭越,多有冒犯,还请小主体恕。”
感叹道:“流朱浣碧虽是带进宫丫鬟,可是流朱性子太急、浣碧虽然谨慎……终究年轻没经过事。所以有些事也实在没法跟她们说。能够拿主意也就是你。”
侍女们个个被赶出去。越害怕,越不想有人目睹软弱和难过。
有人走来,轻轻拨开怀中紧拥丝
槿汐眸中微微发亮,“槿汐必定相伴小主左右。”
第天过去,第二天也是,已经第三天。
这三天,陵容没有来宜芙馆步,遣人去问候,也只是菊清来回:“小主似是中暑呢,这几天都没有起床。”
抬头看天,铅云低垂,天色晦暗,燕子打着旋儿贴着湖水面上飞过去。似乎酿着场大雨。晴热许久,终于要有场大雨。
淡淡听,只命人拿些消暑瓜果和药物给她,半句也不多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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