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隆重礼遇和恩宠,几乎令人人都瞠目结舌,大出意外。
欣贵嫔忽而浅笑,转过头不无酸意道:“越女新妆出镜心。安妹妹果然是曲菱歌敌万金!(1)”
蓦然想起,这首歌,正是安陵容去年得幸时所唱,凭此曲,她成为玄凌宠妃。那时她羞涩紧张,远不如今日从容悠逸,轻歌曼声。而时至今日,这首《金缕衣》成就不仅是她宠爱和荣光。
昔日种种潦倒和窘迫,安陵容,终于朝扬眉吐气。
说不出此时心情到底是喜是悲,只觉茫茫然片白雾荡涤心中。悄然转首,抿嘴不语,在菊湖云影殿极目望去,远远莲花之外,便是清河王所暂居镂月开云馆。听闻馆外遍
泪盈于睫,但很快只是淑慎微笑,并无半分得意:“臣妾只是见皇上终日苦闷,所以才出这个下策,只希望可以使皇上略有安慰。皇上喜欢安美人就好,臣妾只求皇上能日日舒心,福寿安康。”
这样情意深重话,玄凌听也是动容。心头亦是感触,竟从未发觉,皇后对玄凌竟有如斯深情,这深情之下竟能将他人拱手奉于玄凌怀中,只求他能欢悦便可。爱人之心,难道能宽容大度至此?
未及细想,玄凌已道:“容儿美人还是去年此时封。”玄凌执起陵容手,含笑凝睇她含羞绯红容颜,柔声道:“就晋封为从五品小媛吧。”
陵容目光飞快扫过脸庞,饱含歉意。很快别过脸,恭谨行礼如仪:“多谢皇上厚爱。”
玄凌开怀大笑:“容儿向来娇羞温柔,今日再见,如当初为新人时,并无半分差别。”
陵容微垂臻首,娇羞似水莲花不胜凉风。惟见发间枝红珊瑚双结如意钗,钗头珍珠颤颤而动,愈加楚楚动人。听得她道:“臣妾哪里还是新人,不过是旧酒装新壶,皇上不厌弃臣妾愚鲁罢。”
玄凌手掌抚上她小巧圆润下巴,怜爱道:“有爱卿在此,自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。今日重入朕怀,应当长歌以贺。”
陵容微微侧首,极天真柔顺样子,微笑唱道:“劝君莫惜金缕衣,劝君惜取少年时,花开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”
曲绵落,玄凌抚掌久久回味,待回过神来,笑意更浓:“花开堪折直须折,朕便折你在手,不让你再枝头空寂寞。”旋即对李长道:“取金缕衣来赐安小媛。”李长微微愣,躬身领命而去。
金缕衣,那是先皇隆庆帝特意为舒贵妃所制,当世只得三件。件遗留宫中,件为舒贵妃出宫时带走,另件则在清河王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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