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庄低眉而笑,神情谦顺大方,道:太后喜欢就好。臣妾只是想着,药是苦,若食极甜之物口中反而难受,不若酸甜来得可口。
太后颔首而笑,很是赞同。方才转首看眼,不疾不徐道:莞贵嫔,你可知罪?
本同和睦说着话共叙天伦,室平和安详。骤然听得这样句,心颤颤跳,却不知何处犯忌讳,慌忙跪下道:臣妾惶恐不知,请太后明示。
太后目光锐利,直逼得不敢随意抬头,惴惴不安。太后微眯眯双眼,冷冷抛下句:你好大胆子,竟敢以己妃嫔之身干预朝政。
眉庄站在边,听太后这样神色说话,惊之下脸色霎时变得雪白,手中端着瓷盘拿得不稳,盘中盛着山楂立时掉出来,骨碌滚老远,只留下深红点点汁液,沥沥地。
流朱道:来传话公公并没有说,只请小姐快过去。
向对太后恭敬,于是片刻也不敢耽误,面命人备轿辇,面唤人进来为梳洗更衣,匆匆去。
太后殿中有沉静如水檀香气味,轻烟袅袅不散,恍惚让人有置身世外之感。晌午太阳并不过分晴朗,是轻薄雨过天青色瓷器样光润色泽,叫人无端平心静气。
殿中安静,隔着春衫绿窗纱向外看,那繁闹灿烂春花也多丝妥帖安分素净,连阳光金也是迷朦,像遥遥迢迢隔着雾气。
太后气色尚好,靠在临窗镶嚼银茸贵妃长榻上,就着孙姑姑手口口慢慢喝着药。
太后斜睨她眼,道:哀家问她,你倒先慌。
时心乱,不知从何答起,忙俯下身叩首道:臣妾不知太后为何这样说,
恭恭敬敬请安,太后随口叫起来坐着,道:有些日子没好好和你说话,最近都做些什?
答道:并没有什事,左不过是打发辰光而已。
太后头也不抬,道:那就说说什打发辰光事情,哀家听着也解解乏。于是絮絮拣些有趣来说。太后含抹若有似无笑,似乎是听着,手接过孙姑姑递上清水漱口,蹙眉道:好苦。
话音未落,殿中乌檀木雕嵌寿字镜心屏风后宝蓝裙裾晃,盈然出来竟是眉庄。眉庄看眼,也不多说,只端个白瓷盘在手中,盘中搁数枚腌渍得殷红山楂。眉目含笑行至太后身前,道:这是新制山楂,臣妾命人做得甜些。酸甜开胃,太后用药吃这个最好不过。
太后面上微露缕笑,道:算你这孩子有孝心。说着拈枚含,点头道:果然不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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