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庄对频频被玄凌召幸事并不甚在意,因和她起居住,起先原怀着忐忑之心,渐渐也放下。
这年冬天特别寒冷,雪直断断续续地下着,时常和玄凌同握着手观赏雪景,赏便是大半日。那时他心情特别宁和,虽然总是不说话,唇角却是隐约有笑意。
有次,冒雪乘轿去往仪元殿东室,玄凌正取笔墨作画,见前来,执手将笔放入掌中,道:“路前来所见雪景想必甚美,画来给朕看如何?”
画画本不是所长,然而玄凌执意,也不好推托。灵机动,只摊开雪白张宣纸,不落笔,笑吟吟向他道:“臣妾已经画就,四郎以为如何?”
他大笑,“你顽皮不说而且偷懒,笔不下就说画就,岂非戏弄朕?”含笑伏在他肩头,道:“不正是大雪茫茫?雪是白,纸张也是白,臣妾无须动笔,雪景尽在纸上。”
她静静瞧眼,粲然微笑:“若是经手来抚养,即便温仪帝姬将来晓得她生母死因,也必定顾忌这个养母养育之情。”
略略笑:“帝姬还小,长大未必还记得生母。何况生娘不及养娘亲,有娘娘照拂,她未必知道襄贵嫔是怎死。”
端妃恳切道:“必然十分疼温仪帝姬,许她所能给切。”
七日后,襄贵嫔出殡,追封为襄妃。因在正月里,丧仪办得也简单。因皇后已经抚养皇长子,温仪帝姬便交端妃抚育,倒是敬妃颇为感叹,私下向道:“真是羡慕端妃娘娘,有孩子,既可以打发平日时光,自己将来也有依靠。”
笑道:“娘娘风华正茂,想要孩子还怕没有。”这说着,自己却忧虑起来,小产这久,圣眷又颇盛,怎还没有孩子呢。
他抚掌,亦笑。
或者
如此想,愁绪也渐渐弥漫心间。
乾元十六年就在这样断续风波中来到。皇后主理六宫,旧仇已去,新欢又不足为虑。依旧是独领风骚,安安稳稳做宠妃。余暇时,只召来温实初,请他为调理身体,以便能尽早怀孕。慕容世兰死,让越发觉得宫中欢·爱实在太缥缈,不如自己点骨血来得可以依靠。
于是温实初频繁出入存菊堂,既为调理,又要照顾眉庄伤势。
不知为何,眉庄本应很快愈合伤势好得很慢,几乎隔几日就要反复。温实初头痛不已,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只好更加细心照料。
眉庄倒也不怪他,只说:“是体质敏感而已,倒劳烦温大人多跑几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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