浣碧连珠价说完,只拾起筷子,静静道:"到底是佛门清静之地,怎能动荤腥呢,也别显得太出格。不拘什,吃得饱就行。"
"想起禁足棠梨那些日子,连食物亦是腐坏,照样生生吃下去。"槿汐微微蹙眉,露出难色,"娘子和浣碧姑娘可曾留心,住持虽然名为住持,可是生性温和懦弱,并不能驾驭寺中众人。虽然有心照顾娘子,却也是力不从心。"
浣碧接口道:"如何看不出来呢?来时只说咱们俩服侍小姐就好。可是不过两日,静白师傅她们派下来伙计还少?"
梨宫,让娘子永生永世不得见生天。再有人落井下石,下场无不比今日更惨。"
咬咬嘴唇,心底厌恶和怨恨几乎无法克制住,"紫奥城污秽黑暗至此,情愿永生永世不要回去。只可怜胧月,与今生再也相见无期。"
槿汐按住微微颤动双肩,双手有力而坚定,"娘子能活着走出来地方,并非人人走得出来,娘子定要相信,有时候终生不得相见,亦算种保全。帝姬如此,于娘子家人,也是如此。"槿汐叹气道:"但愿娘子想明白,可以夜夜安睡。"
槿汐话,如何不明白。自进甘露寺以来,何曾有晚好睡。许多个深夜,几乎是睁只眼睛看着天空从暮色四合到东方露出鱼肚白熹微晨光。光影变化投在窗纸上明暗交错,只消点点变化,也都然于心。
多少次,在仿佛永远也看不到尽头黑夜里死死咬着双唇,用力蜷着手指,全然忘记嘴唇被咬破、手心被指甲掐出血痛楚,以此来抵御心中种种不甘和屈辱。却只能无能为力,眼睁睁瞧着它们在本就残破心上肆意咬啮蛀噬,直到残缺不全。
明知无力反抗,唯有生生承受。
夜不成寐。槿汐如何不知呢?连浣碧,亦听见她捂在被中嘤嘤哭泣。哭泣远别天涯父母兄长,哭泣横遭惨祸嫂嫂与致宁。
长夜漫漫,耿耿秋灯。本就是秋花惨淡秋草黄时节,秋夜漫漫无际,似乎永远都没有明亮起来那天,纵使等到天明,心中黯淡又何曾被照亮片刻呢?
悄然无声,只是默默。
回到房中时,浣碧已经拿来饭菜,应摆在桌上。见回来,不由抱怨道:"住持已经和厨房打过招呼,说小姐还在月子中,要格外照顾些可以吃些重油和荤腥东西,哪知道送来吃食仍旧是没有滴油,更别说荤腥。与槿汐当然没什,可是小姐还在月子里,身子不养好怎行呢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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