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候也想,为何他会对心事把握这样清楚而恰当,总是这样恰到好处点点化解心中冰冻。
问他,他也总是抱以清浅如云微笑,却只是不语。
于是,也不再去问。只是暗自享受他这样贴心与这样贴心带来安宁
这日午后,他与西窗棋罢,外头暑气正盛,知声递声喧闹着,仿佛落着大雨,有点渺茫嘈杂。阿晋在树荫底下打着盹儿,脑袋扣又扣,
天气炎热,便把头发挽个太虚髻。并没有断发,奉旨意是落饰出家,带发修行。然而佛寺生涯,并不刻意梳妆打扮,每日不过以清水洗面,素颜朝天。若非到最热辰光,头发也随意散着,只任意垂下,也不修剪,于是头发便越蓄越长。
时日长,不觉向槿汐笑道:“从前每日起来,在梳妆打扮上花时辰最多,多少金钿簪钗在头上,只觉得日日头如斗大,沉重不堪。”
浣碧也笑,“从前小姐衣服上金丝线叠起来就有几斤重,只怕把骨头都压坏,难怪宫里娘娘们个个走起路来莲步姗姗,其实是压根儿走不快。”
想想亦要笑出来,道:“倒是们如今自由些。”
浣碧笑吟吟为门前夕颜洒水,她姿势轻盈而温柔,口中轻轻道:“在宫里要守着宫里规矩,在甘露寺里要守着佛门规矩,如今被人打发到这里,却是什规矩也不用守,什也不用想。”
目光被夕颜牵羁,不觉语气也温软下来,悠然道:“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。如今这般,才真正算是闲云野鹤日子。”
于是寥寥浮生静寂如斯,常来常往便只有温实初和玄清。只是温实初和玄清见面时候往往岔开,于是二人也不甚照面。玄清每每三五日来趟,与笑谈古今,或者下棋和诗,寻些风雅乐趣,或者传递来两句关于眉庄或是胧月消息。这样两句,只是这样片言只语,不会挑动伤心,却也抚平心底牵挂与关切。
玄清也对抱歉,抱歉他往往只能三五日来回,却不能时时陪伴在身边。于是让阿晋驯养只鸽子给,笑道:“如此,们就可以飞鸽传书,互通往来。即便不能见面,也能说上些话。”
故意打趣他:“可不要,等下还没飞鸽传书几次,先把狸猫给引来,可再经不起吓。”
玄清笑着夹鼻子,道:“你以为鸽子那傻,会呆在鸟笼里等狸猫来吃?它平时自己会飞会觅食,你要找它来传书信,打个鸽哨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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