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身所约,永结为好。
仿佛刻在纸上,笔力似要穿透纸背。每个字都看得那样清楚,又像是都没有看清楚,身上绵绵软。心怀激荡,像是极幼时候爹爹带去观潮,钱塘潮水汹涌如万马奔腾滚滚而来,说不出震动欢喜,眼中渗出泪来,心中隐隐漾起悲意。
遮住他手,垂泪道:“是你皇兄遗弃人,也是罪妇。前途尚未可知,你何需如此?”
玄清揽入怀,绛纱单袍袖子徐徐擦着佛衣和垂发,眼泪落在他袍上,倏忽便被吸得无影无踪,只觉热热抹,更像是他隔着衣料皮肤温度。
“即便前途未卜,这也是最真切心意。”他语带哽咽:“嬛儿,这世间,只要你。”
气味,骤然出现在面前。
在惊喜只余含笑,“怎突然来?”
他笑意盎然,执着手道:“接到你飞鸽传书,想夜也想不出怎回你书信才好,只能亲自来。”他眉目间皆是清爽,“可惜你不曾在山花烂漫处相见。”
有什要紧呢,他来,本就是带山花烂漫。
其时中庭里棵老桃树正开得花朵灿烂如云蒸霞蔚,风吹过乱红缤纷,漫天漫地都是笼着金灿灿阳光粉色飞花。
默然,无声无息笑出来,双手攀上他脖颈,牢牢看着他眸中身影。玄清亦不做声,目光凝在脸上,双瞳黑若深潭,不见底,唯见身影,融融地漾出暖意,他只紧紧把拥在怀里。禅房外是开得如云锦样繁盛桃花,粉红芳菲凝霞敷锦,春深似海。脸紧贴着他肩胛,他手臂越来越用力,紧紧拥抱着,那样紧,胸口骨头根根地挤得生疼,就像是此生此世再不能这样在起,痛楚之中,犹觉得欢喜。
那样欢喜,漫天匝地,满目皆是那泥金双鸳鸯…交颈相偎…不负春光…红罗并蒂莲花…花瓣繁复,层层脱落…雪白蕊,白似羊脂玉身体…铜帐钩落,白绫水墨字画床帐被风吹得微微翻起…凤凰于飞,翙翙其羽。
粉红桃花被春风吹落,纷纷扬扬似场,bao疾花雨…纤秀莹白足尖笔直地伸挺着,几乎耐不住帐内春暖,盛开着,就像春风
禅房轩窗下,他从袖中郑重其事取出样物事。
泥金薄镂鸳鸯成双红笺,周边是首尾相连凤凰图案,取其团圆白首、凤凰于飞之意。并蒂莲暗纹底子,团花锦簇,是多子多福,恩爱连绵寓意。
合婚庚帖。
玄清左手握住手,右手执笔笔划在那红笺上写:
玄清甄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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