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重逢,既是乍然,亦在算计之中。这些年没有见,这样突然见,只觉得他仿佛老些,目光亦有些浮,不像那些年里,总是深沉。
他眼中,必定也不似从前吧。
毕竟,与他,都不是旧时人啊。
缓缓闭上双目,明明已经是无情啊。这样突然相见,心中竟还有丝微微抽痛——毕竟,他是胧月父亲啊!
他怀抱中有龙涎香迷离气味,时不习惯,被呛得咳嗽两声。玄凌斥向李长道:“方才甘露寺姑子不是说昭仪因病才搬到这里住着,现下已经大好。怎朕瞧昭仪还是病恹恹?”
用经文梵音压抑住心底戾气,思来想去,淡淡而温暖神情是最相宜。迎着山风站在凌云峰顶,凉劲山风拂面而来,头脑中有冰冷情意。恍惚想起昔年冬天去倚梅园争宠路上,那时失子失宠,再难过,心里也总是有对玄凌期盼。而此刻,当真是半分也没有。人生种种,千回百转,唱念做打,都不过是场戏罢。而身在其中戏子,是不需要任何感情。
举目见五色九龙伞迎风招扬,玄凌扶着李长手沿路而上,在看见瞬,目光分明晃几晃,驻步不前。
微微笑,向身边槿汐道:“槿汐,又发梦。总好像四郎就在眼前。”
槿汐背向玄凌,伸手扣扣衣襟,心疼道:“娘子昨晚又没睡好,不如去歇歇吧。”她转身,骇然瞧见玄凌站在面前,失声叫道:“皇上…”
依旧是恍惚神情,山风卷起佛衣素袖飘扬若水,在明晃晃日色反耀点银灿光泽,益发显得整个人飘忽如在梦中,“槿汐,想得多,难道你也在发梦?”
李长急得抹汗,“奴才也是头回和皇上过来,怎晓得莫愁师太——不是,是甄昭仪还病着呢。”
玄凌时不好发作,看向槿汐道:“你方才说昭仪昨晚又没睡好,什叫又没睡好?”
槿汐语气有些悲切,哽咽道:“当初娘子——昭仪被人说成是肺痨赶出甘露寺,冰
槿汐死命地掐掐手,“娘子,确是皇上。奴婢不敢欺骗娘子。”
“是?”淡淡地扬扬嘴角,伸手去抚玄凌脸,缓缓道:“四郎,每天都要见他许多次呢。”
脚下软,已经站立不住,槿汐惊叫着要来扶,玄凌步上前已经伸臂把抱在怀里,轻轻唤:“嬛嬛——”
嬛嬛,这也是旧日称呼啊!
唤他“四郎”时候并没有真心,而他这样唤时候,又有几分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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