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庄按住手,带着明体贴,“明白,咱们这些人从来不是为自己活着,父母兄弟,亲族门楣,无不是牵挂拖累。不管为什,咱们在块儿就好。”
心中有明净如台温暖,这冷寂宫廷,万花寂寞,还好有眉庄。说不出话来,只静静望着她,许多言语不用
片如月形鸦色,似此刻疑虑心情,“她是真病还是假病?”
眉庄轻轻嗤,目光清净如波澜不兴水面,唯见水光,不觉波动,“她是心病,头风也不过是老毛病。”纱帷柔光柔软拂落在眉庄面上,益发显出她沉静,“个徐婕妤已经足够头疼,兼之多年劳心,如今再多个你。”她笑容再度飞扬,“嬛儿,连都不曾想到,你还有回宫天。”
浅浅微笑,“别说姐姐,连自己也不曾想到还有今日。”
眉庄柳眉因笑扬起,耳上芙蓉环晶坠便随着笑语闪出粉紫星辉样光芒,更衬得她端庄中别有番妩媚,“温实初跟说你有身孕还不敢相信,谁知过几日在太后处侍疾,皇上兴兴头头进来,开口便说你有身孕,要请太后裁夺。你回宫事虽然有违祖宗家法,可事关皇嗣,如今皇上宠爱那些人也太不成样子,太后也只能让你回宫。”
淡淡道:“不过是运气罢,到底是太后肯垂怜做主。”
眉庄看着肚子,道:“终究你是个福气好。听说皇上头次去看你你便有身孕。”她笑容倏然隐晦下去,仿佛被疾风吹扑花朵,黯然神伤,“只是你回来,少不得又要和从前般过不得安生日子。只怕你身在高位,斗得比从前更要厉害、更要殚精竭虑。”眉庄黯然中有点手足无措,“嬛儿,不知道这样日子是对你好还是不好,虽然们又能像从前样日日在起。”她指尖微凉,似块上好和田白玉,凉且润,轻柔拂过鬓边。
微微侧首,鬓角点缀着支珠钗垂下细碎银线流苏,末梢垂下蔷薇晶掠过鬓下脸庞,只觉阵轻微冰凉隔着肌肤沁心而入。殿外日影狭长,隔着竹帘细细筛进,连铜漏声也越发清晰入耳来,缓缓“咚”声,似砸在心上般,连那暖光也被砸得微微摇晃。
低头抚着小腹,低低道:“若不是为这个孩子…”
眉庄叹息简洁而哀伤,仿佛个短促而不完整手势,“嬛儿,或许上次不该告诉你你兄长事。”
看着她,语气里骤然失却所有温度,“若不告诉,难道眼睁睁看兄长疯死在岭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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