啜泣在寂静空阔颐宁宫听来分外凄楚,仿佛殿外蓬勃松散如金日光也被那伤心啜泣感染得失去
下之后会备受孤苦,又到底是皇室血脉,不忍其流落在外,所以也格外怜悯臣妾,给臣妾名分回宫可以安心养育孩儿。至于风光回宫说,臣妾实在惭愧不已。”
太后目光如剑,只周旋在身上,语气微妙而森冷,“如此说来,甘露寺事只是你与皇上偶遇,并不是你故意设计又重博圣宠?”
不敢抬头,也不敢十分说谎,只顺伏道:“臣妾不敢欺瞒太后,皇上与臣妾并非偶遇。其实臣妾当日未出月而离宫,身子直不好,在甘露寺住两年之后因病迁居凌云峰长住。那日皇上到甘露寺不见臣妾,以为臣妾还病着,故而到凌云峰探望,如此才遇见。”
太后颜色稍霁,语气缓和些,“果真如此,倒是哀家错怪你。”
忙低首道:“是臣妾未及时向太后禀明情由,与太后无关。”
太后也不叫起来,须臾,唇角缓缓拉出丝弧度,神色也温和许多。她目光冷漠如道蒙着纱屏障,叫人模模糊糊地看不清真意。而声音却是柔软,仿佛含着笑意与关切般。“你当日执意离宫修行也是自己主意,中间为什情由想必你都明白。为家族之情,也为先皇后,你连初生女儿都可以撇下,如今怎还肯与皇帝重修旧好,还有孩子?”
太后说得不疾不徐,仿佛是在闲话家常般。然而话中森冷之意如同出鞘刀锋,直逼到人身上。
眉庄在旁听得着急,轻声道:“太后…”
太后横目向她,不带丝毫感情,“哀家问甄氏话,你插什嘴!”
眉庄无奈噤声,心里慌,赶紧按捺住自己,磕个头,直起身子道:“当日臣妾家中之事根本怨不得皇上,皇上是国之君,不是臣妾人之君,朝堂之事臣妾虽为父兄伤心,却也不至愚昧到恨责皇上。即便臣妾父兄真被冤枉,臣妾也只会恨诬陷之人。”眼中有热泪沁出,“当日臣妾执意离宫,太后明察秋毫,自然知道是因为臣妾冒犯先皇后之事。臣妾伤心至此,以为皇上对臣妾毫无情分,因而万念俱灰。可皇上来看臣妾,臣妾就知道皇上并非无情。何况人非草木,当年时气盛,多年修行也让臣妾静下心来。臣妾侍奉皇上四年,甚得钟爱,与皇上亦是有情。如今臣妾侥幸回宫,只想安分侍奉皇上弥补过去时光,能安度余生就好。”语中含大悲,呜咽道:“甘露寺清苦如此,臣妾实在想念胧月…胧月她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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