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茹笑着退下。唤过小允子,低声嘱咐几句,他便匆匆去。
因着皇后身子不适,例行请安也免。与槿汐说起昨日太后动怒之事,槿汐抿着嘴唇淡淡微笑,“太后既说要责罚景春殿上下,自然安贵嫔也脱不干系。可笑她白日里才得皇上怜惜,入夜就受太后责罚”
半伏在绣架上,仔细为腹中孩子绣件“双龙抢珠”肚兜,赤红色绣缎上,两枚乌黑浑圆龙眼赫然有神。“若在平常也就罢,可是有傅如吟这个前车之鉴,太后恐怕想到皇上为安氏而忽略徐婕妤腹中孩子,就会坐卧不宁吧。”
槿汐为比好绣龙鳞金色丝线,轻笑道:“安贵嫔千算万算谋尽宠爱,却忘还有位皇太后在,真真是失算。”
拈好丝线,对着针眼小心穿进去,道:“太后久卧病床,若不是有人早早点醒,
,带着她方言里语调软糯,让人安心。
以手支颐,疲倦地闭上眼睛,“唇亡齿寒,不过是为徐婕妤伤心而已。”姜汤甜与辣混合在口腔里,刺激性地挑动疲软精神,“若母子只能选人而保之,太后和皇上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舍母保子。徐婕妤是这样,若以后在生产时遇到任何危险,也会是这样。”
槿汐淡淡道:“没有人会例外,因为这里是后宫。”
扬扬唇角,几乎冷笑,“子嗣才是最要紧。而女人,不过是生育子嗣工具。皇上会这样想并不诧异,只是太后也是女人,只因身份不同,她便可以随意决定其他女人生死。”
“这便是权利和帝王家。”槿汐声音带着点诱·惑和决绝意味,“娘娘想不想要掌握女人中最大权利呢?”她不容回答,又道:“回宫之前,娘娘曾经答允奴婢,要舍弃自己心来适应这个地方切。”
抚摩着香露瓶身上绘有冰冷而艳泽蔷薇花瓣,“对徐婕妤,有不忍。所以…”转身,冷住脸孔,“会尽力量去救她。”
夜风雨潇潇,在睡梦里都不得片刻安稳。挣扎着醒来已是天明时分,依旧是竹茹过来,满面喜色道:“皇上守小主夜,又亲自喂药,现下小主已经醒。”
急切道:“可是母子平安?”
竹茹语调轻松而欢快,“是。小主烧退,胎动不安迹象也没有,切都好。”
长长地松口气,仿佛心里有什重重地落下,笑道:“你家小主刚醒过来身子弱,需得好好调养。本宫叫槿汐取燕窝和茯苓出来,你并带回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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