浣碧笑得隐秘,“大约徐婕妤产期将近,皇上去她空翠堂倒是去得很勤,当真是母凭子贵。”
笑着嗔她,“最近总看你伏案看书到深夜,难不成书看得多嘴就这样刁。”
浣碧低头哂,“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。昨日奴婢送屉石榴去玉照宫,正碰上刘德仪出来,直说徐婕妤身边那位忒狐媚。她又要忍着赤芍,又要防着徐婕妤生气处处劝解,抱怨好大会子才算完。”
剥着手里个橙子,慢悠悠道:“人家宫里事情能说什,只盼徐婕妤自己别往心里去,若自己要上心,别人怎劝解也是无用。”掰瓣橙
见他神情大异,不觉愕然担忧,劝道:“好端端地怎说起这样灰心话来,好没道理。”
温实初颓然笑,道:“倒不是微臣自己灰心,只是在宫里久,有些事总是身不由己。”
听他这样说,温然开解道:“人人都身不由己,人人都有自己难处,该来总是要来,步步走下去也就是。”
温实初茫然望着窗下新开几丛木香菊,细碎嫩黄花瓣,清丽中透出几分傲风骨。他从没这样专注地看着蓬花,以这样迷茫、无奈而怜惜神情,低迷道:“只是有些事,微臣从不认为会发生在自己身上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走近他,嗅到丝烈酒熏醉气味。温实初是滴酒不沾,不知什时候,他身上也沾染劲烈而颓废酒气,“借酒消愁愁更愁,个男人总要有自己担当。无论发生什,左不过默默承受、力担当罢——不止为自己,也是为别人。”
“男人担当?”他迟疑着道:“娘娘,不——嬛妹妹,若曾经犯下弥天大错,你是否会原谅?”
只觉得他目光凄苦,似有千言万语凝噎,只是说不出口,当下不假思索道:“即便你做错任何事,也不用来原谅,只要你问心无愧。若做不到问心无愧,就尽力弥补,不要再有错失。”
他低头沉吟良久,“其实,有些事或许是有人强求,或许是顺其自然——”他苦笑,“连自己都不明白,遑论是你。”他拂袖,镇静神色,道:“娘娘方才所托沈淑媛事,微臣自当竭尽全力,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。”说罢,躬身拜缓缓退出。
望着他离去背影,官服严谨庄重之下,平添几重萧索,像风吹不尽秋愁,寂寥而温绵。
皇后身子逐渐康健,嫔妃去请安时也留着说说笑笑。身子日渐笨拙,也不太往外头去,只是玄凌每日必要来看两次,陪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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