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贯这样。”他笑意哀凉如月光也照不明影子,“从前娘娘从不指摘,如今提起,仿若清从前怎样做,如今也都是错。”
他语中怨责之意如何不明白。然而再明白,也只得笑之,“王爷最是洒脱,如何也作怨怼之语?”
夜空中繁星璀璨如明珠四散,轮圆月如玉轮晶莹悬在空中。天阶夜色凉如水,无边无际泼洒下来银辉如瀑。
他已经恢复寻常闲闲意态,仰望星空,“有心才有怨,娘娘说是?”
有心才有怨?而,在决意要回宫那刻,已经应允槿汐要割舍自己心。倏然回头,道:“浣碧,咱们回去吧。”
雪絮连烟锦披风软软凉凉地搁在手臂上,不盈握。欲取披风之暖,心里反倒生凉意。勾栏曲折长廊蜿蜒无绝,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般。
廊下绿蜡桐叶舒卷喜人,疏斜紫蓼花枝横逸旁出,落在青砖地上烙下地层叠蜿蜒曲折影子,远处重重花影无尽无遮,个眼错,几乎以为是清在朝走来。
自己亦是感叹,相思入骨,竟也到这样地步?
有杜若气息暗暗涌到鼻尖,清新而熟悉,他声音有些稀疏而清淡,似沾染夜露新霜,“你…如今好吗?”
喉头几乎要哽咽住,极力笑着道:“方才席间已经说过,本宫切安好。”停停,“王爷忘记?”
转身瞬,他手心温度如热铁烙在手上,直沉郁克制心骤然平实下来。他说:“不要走。”
脚步随着心底最温软触动而停驻。浣碧略略欠身默默退开去,抽出自己手,无可奈何道:“你这样说话,若被人看见…”
远处丝竹笑语荡迭在紫奥城
他缓缓摇头,“方才是方才,现下是现下。清在上京逗留数月,如今见面,只想听听娘娘真心说自己安好,这样清也能放心。”
侧首,廊外树紫蓼花开得繁花堆锦,在初秋清冷夜里格外灼灼地凄艳。含着缕几乎看不出笑意,“真心与否并不重要,这个地方本来就没有真心,所以无谓是否真心说自己安好。”
浣碧耐不住,轻轻道:“王爷放心,小姐如今是三妃之,又将临产,皇上事事挂心,什都好。”
清笑容里有丝质疑和嘲讽,“位在三妃就必定是好?那端妃和敬妃也就是事事如意。”
淡淡道:“本宫安好若王爷关心太多,王爷自身就不能安好,所以实在不必劳心太多。”硬硬心肠,“难得中秋家宴,王爷独自逃席好似不大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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