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明白他语中深意,心中感触万千,“予涵还小,还有予沛呢。”
他点头,手上加几分力,“是还小。朕也还不老,对于幼子可以好好栽培,不能再像予漓般。”
定定神,“皇上要栽培孩子是不错,只是前朝也须得安稳,不要再生出昔日汝南王与慕容家之变。”转首看他,“其实皇上未必不知道,当年臣妾母家之事大有莫须有嫌疑。皇上为予涵将来考虑,也不能让他外家永远是罪臣。皇上是否能考虑重查当年之事。”
玄凌紧闭嘴唇有生硬弧括,仔细看他,眼角细细皱纹蔓延到他嘴唇,有凛冽而清晰唇纹。烛火“扑”地发出声轻响,他声音也那样轻,“祺嫔在宫中并无大错,管氏族也暂时无隙可查,贸然翻查当年之事只会让朝政动荡不安。”
那,只能让臣妾父兄永远承受这不白之冤?很想激烈地问问,然而话到嘴边,却成最平静句,是对他也是对自己说,“臣妾可以等。”
次日,玄凌便传旨六宫,进荣赤芍为正七品余容娘子。嫔妃们循礼本要去贺贺,然而赤芍出身寒微,宫中妃嫔大抵出身世家,皆不愿去奉承。连着几日雨雪霏霏,地湿难行,便正好借这个由头不去。又因着时气天寒缘故端妃与太后都旧疾发作,贞贵嫔卧病,连着睦嫔出门滑倒摔伤,皇后便嘱咐免这几日晨昏定省,各自在宫中避寒。
出门不便,外头又阴寒潮湿,人人整日待在宫中亦是无趣,眉庄月份渐大,为着保胎更是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,亦索性在宫中日日陪着灵犀与予涵,弄儿为乐。
这日午后,才用过午膳,外头铅云低垂,阴暗欲雨,不过半个时辰便下起雪珠子,兼着细细雨丝打在琉璃瓦上飒飒轻响,听得久,绵绵地仿佛能抽走人全部力气。玉帘低垂,百和香轻渺地从锦帷后漫溢出丝缕白烟,仿佛软纱迤逦,又袅娜如絮,弥漫在华殿之中。困意渐起,怀抱剔丝珐琅手炉只望着那香气发怔。
也不知过多久,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里那抹香似乎燃尽。眼前绿意闪,却见浣碧欢步进来,搓着手连连呵气道:“这鬼天气,又冷又湿,人都要难受死。”
浣碧是陪嫁侍女,柔仪殿诸女中自然是头份尊贵,用槿汐话说“便是大半个主子”。她披件青缎掐花对襟外裳,衣襟四周刺绣如意锦纹是略深些绿色,皆用银罗米珠细细衲。拦腰系着鹅黄绣花绸带,下着绿地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,用块碧玉藤花佩压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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