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,已困倦,在颐宁宫长窗紫檀榻上轻眠些许,梦见玄清依旧清朗温和笑容,他轻抚额头,“嬛儿,已经没有什能让你害怕。”
在梦中惆怅,“如果那年在甘露寺们可以远走高飞,并不稀罕太后之尊。”停停,不觉含泪,“你可知道,终于下旨,让涵儿承你血脉。”
他颔首,“直视他如子。”
他浅笑离去,飞雨逐花。
怅然醒转,眼前是颐宁宫陌生而华丽殿宇,重重珠帘外,有双燕子轻悄悄飞过,低婉声。
望。”
深深颔首,槿汐轻声道:“太后,九王妃在颐宁宫里等候。”抚抚涵儿,“母后先回去。”
他答“是。”走远,又忍不住回首,花雨点点,花事如烟中,涵儿神情气度,越来越像他当年。酸楚心底漫出几许温柔,凄凉,却又安慰。
玉娆嫁与玄汾多年,膝下惟有女,王嗣无继,不免有些不豫。
欲安慰她,想想,道:“反正予澈育在平阳王府多年,自幼以你和王爷为父母,不如就继嗣平阳王府也好。”
外头有人影晃,小允子进来道:“昨日半夜,昭阳殿那位心悸而死。宫女发现送进去早膳不曾动,才发现出事。”他声音低,“来报宫女说她身子都僵,可是眼睛仍睁得老大,死不瞑目。”
炉中乳白香烟如脉游丝幽幽细转,昏黄斜阳抹拂过九龙影壁,落进深深庭院。空落落寥无人,恍惚浮出丝笑意,静静道:“知道。”
日光那样安静,仿佛时光都烙在青竹帘上,只晕出淡淡白影,心深处忽然漫出无声无息寂寞,渐渐浸透全身,连她都死。
小允子道:“请太后懿旨,如何
玉娆素来极疼爱予澈,不觉含笑,然而她又忧虑,“如此来,六哥脉岂非无嗣。”
温静而笑,“不妨,已决定让涵儿入嗣清河王脉,以承香火。”
玉娆惊,大是意外,“赵王是太后膝下独子,怎可入嗣皇室旁支,断断不妥。”
窗外有和煦风,秾丽春色蓬蓬盛开在金色艳阳下,绿肥红丰,满目浓艳娇娆。目光清澈如静湖无澜,“父母之爱子,必为之计深远。润儿并非亲生,如今置于太后之位,多少人怕动私心来日行废立之事废黜润儿。已推垂帘之嫌,更要安置好涵儿,以免来日两宫生出嫌隙,伤母子情分,也可免涵儿卷入帝位之争,毕生不安。只有出嗣旁支,永无继位之可能,才能保住涵儿永生平安。”
玉娆深深懂得,颔首赞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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