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事情都要偷懒耍滑,而且他还任由千代瘫在床上,一天都翻不了一次身。“他依旧是那副老样子,看看漫画,看看电视,常常一过傍晚就不见人影。”
我也曾见过诚治在傍晚时分离院。那时,他戴着过时的毛线帽,双耳掩在帽下;身上穿的是内侧带羊毛的短款大衣,只是衣襟到袖口都浸染了污渍。他穿上长靴,目光与我对上后,立刻露出窘迫的神情,快步走开了。护士长似乎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去哪里:“总归就是弹珠店之类的地方吧。”诚治没有钱,能去什么地方不言自明。
“没见过比他还坐不住的。”护士长说。然而,一个男人在医院待了一整天,到了晚上想出去走走也是人之常情。哪怕外面风雪正盛,气温低至零下10摄氏度,一天不出去逛一遭,恐怕整个人也会如坐针毡。不过,护士长说,诚治的工作就是陪护病人。他如果把这件事尽心尽力地做好了,那出去散散步也没什么,但像他这样一直在外面逗留到晚上十点、十一点,医护人员就不好办了。我第一次得知诚治会在外面逗留那么久,不过近来听说,每周至少有那么一次,诚治回来得很晚,有时甚至到早上都不见人影。至于他的去向,护士长说,可能是回了沼田的老家。没钱的男人要在寒冬时节过一晚,大概也只能回自己家了。
如果是回家的话,诚治为什么不先去值班室说一声再走呢?对于这个问题,护士长说,大概是他在街头走着走着,忽然就产生了回家的念头。况且,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两次,先去值班室说一声或许会让他觉得不好意思。护士长的话确实说得通,不过在我看来,最大的理由应该是家里的事情确实让他挂念,再小也是一个家,总不能完全丢给孩子们去管,不时常回去看看的话,总会觉得不放心。我把这话一说,护士长又旧话重提,说陪护像他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擅自离院,会给别人带来麻烦。
我试探着问是不是可以让诚治的女儿每周过来替他看护一晚,结果护士长摇头说不行。诚治女儿的学校在十公里外的E城,她要是从医院出发赶去上学,就必须在早上六点半之前出门。去了学校,晚上再回医院陪护确实会让人吃不消。再者,女儿不在的时候,诚治也不一定会从沼田的家里赶过来陪护病人。
去年夏天,诚治的女儿来病房的时候,我曾经见过她一次。诚治的女儿和诚治一样,身形壮实,虽然每天吃泡面,但人依旧很胖。我去查房的时候,他女儿就沉默地站在千代床边。她或许是不熟悉医院,感到有些紧张,总之看